是非常亲密的距离。
天澜还在看电脑,他惊人地有着与丁眠一样的习惯:喜欢在客厅处理事务。丁眠同样爱抱一台笔电,跑客厅铿铿地敲键盘,处理工作。
在这方面,他亦然如此,专注力很高,即便耳边有着嘈杂的综艺声,他也没有放弃留在沙发学习的机会。正常人在学习时一定烦死周围人大声放音乐、看视频,可偏偏他不受影响——丁燧一思量,曾经跟着疗养院护士们一块看的某个宫斗剧剧情浮出脑海。
他惊愕想,天澜该不会是觉得……他们都在,倘若他离开客厅,去自己的房间学习,就少了在丁眠面前出现的机会吧?
丁燧觉得自己不该将年轻人想得这般过分。
‘都是好孩子,也许是他之前的生活环境让他习惯这样的学习状态。’
丁燧转了个眼神,在沙发的另一边看到了王昇。
不畏寒的年轻人,衣服布料薄,隐约透出了点肌肉的线条来。
他也跟着在看综艺,一副乐天派的样子,眼睛圆圆,笑容明亮。很快,他又被丁眠使唤来使唤去地做事,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从厨房提溜出住家阿姨刚买的零食一袋,开开心心地敞开拿给大家吃。
就连丁燧也分了一小袋坚果。
他笑眯眯的,一点儿也不觉得只有自己被频繁使唤着拿东西是一件多么委屈的事儿。
丁燧:“……”
有这些长相好看,性格各异的年轻人陪在身边,哪怕是辛苦工作,一想到家里有这么多人陪着,恐怕也会开心到不行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十一月月底,丁燧已经准备着要去温暖海岛过冬。
住家阿姨帮着收拾行李,将需要的大件物品物流寄往当地,还不忘给丁先生提醒道:“丁先生,你得提前准备好该吃的药……”阿姨碎碎念地叮嘱,满是关怀,“等药吃完了,到时候让我或是丁小姐去给你重新开都可以。”
国内最新研发的药品,价格高昂,只有京市定点医院提供,丁燧不在京市的时候,都是她们俩负责为丁燧去开药、冷链寄送。
丁燧点头说好。
等到离开那天,在机场和丁眠分别时,他抬眉看了看她,又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天澜身上。
“有什么事一定要联系我,”中年人关怀地伸手摸摸她的肩,“等你年假了,陪我过冬。”
说得怪像是需要冬眠的动物般,憨态可掬、有趣横生。丁眠被兄长逗乐了,她张开手臂抱了抱他,温声答好,还不忘多说一句:“到时候多留几个房间。”
兄妹的默契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丁燧与“林子夭”“天澜”“王昇”相处了也有一阵时间。他心中固然疑惑自己对他们的好感度惊人的高,甚至怀疑过是不是他们丁家人就是吃这套——不然解释不通啊,他妹妹喜欢他们可能是出于异性相吸,他对这几个能做他小孩的年轻人又是哪里来的莫名好感?
年纪大了,脑子转不过来,丁燧最后也懒得深思,他只要丁眠过得开心就好。
这段时间的相处,已足够他确认一点:
有着他们陪伴的丁眠,生活比从前要更好。
那种在细枝末节透露出的幸福,那些在日常相处中表达出的惬怀……无一不让丁燧感到欣慰。
眼下,她若无其事,坦然万分地要兄长多留出给他们的房间,丁燧只能是失笑,痛快答应下来:“嗯。”
丁燧离开京市后的第一个月,医院给开的药吃完了,他按照习惯给丁眠说了自己的情况。没过几天,从京市寄往当地的冷链快递到达,需要本人亲自签收。
等到拆快递时,丁燧才发现从医院去取药的人不是丁眠或住家阿姨。
医院开方清单,取药签字人是“天澜”。取药时间还不是周末,是工作日。
他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特意问丁眠:“你让天澜给我去拿的药?”
丁眠回答:“嗯。”
她的语气太过平常,让丁燧哑口无言,过了会,他问:“他上学不忙吗?你还让他跑医院一趟。”
京市面积广,中艺和京市第一人民医院距离有小几十公里,就是坐地铁也要两小时起步,往返一趟实在累人。当然,他知道丁眠要是让天澜去帮忙取药,不至于让他坐地铁去。
丁眠回答他这一条。她说:“你不要总想着他们有没有时间去。”
“时间挤挤总有的,”这话说得太倨傲,丁燧皱起脸来,觉得妹妹有点使唤人的意思,实在不妙,可她的下一句,那样坦然、理直气壮,泛着浅浅笑意,“他也很愿意帮忙的。”
或者,换个更准确的说法。让“天澜”去医院取药,不过是丁眠在主身体工作忙碌、“林子夭”“王昇”都没法抽空去医院时的最佳选择。
都是自己,哪来的什么麻烦?
丁燧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下一刻,丁眠发了一条新的语音,他点开听。
“家人就是要这样,互相照顾,不是吗?”
他脸部表情柔和下来,鬓发灰白的中年人猛然被妹妹这句话弄得心房酥软,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只能说:“好吧。”
不过,他还是补充道:“不要耽误他的学业,他还小呢,大学要好好学,以后成材成器……”
从前丁眠上学时就总是听兄长来这一套话术,他从不让她在上学时操心太多,总让她乖乖学习,未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这教育模式,在她将“自己们”带回家后,同样施展在了“自己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