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句,她轻松愉快地约了之后公司年轻人团建,也算是照顾他的生意。
一旦谈起正事,丁眠身上自带一种难以冒犯的禁欲与冷淡感,即便是在这种私下的场合,语气柔和清亮,看起来和气,也不失敬畏感。小老板不由自主地挺直背脊,认真地回答,应着,并客客气气地交换了丁眠公司后勤负责人的联络号。
他亲自将丁眠送出酒吧,门口已经停了一辆车,车内主驾驶和副驾驶没有人,隐隐只在后座的位置看到一点手机光亮。他下意识地眯眼,在街灯下依旧看不清人影,终于,他在丁眠拉开后车门时看到了那张脸。
有几分熟悉,似乎是圈内八卦传递时候他人给过的照片人像。
漂亮的青年长相,手指搭在手机屏幕上,幽幽蓝光衬得他的眼白微蓝。
小老板呆滞,他呼之欲出的那个答案愣是在当下憋了回去。
林子夭用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的眼神瞄了他一眼,极快地收回,与弯腰坐进后车座的丁眠径自对上双目。
他应该是笑了。
旋后,轻声低语,在不知内情的人眼中,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交流——偏偏小老板并非“不知内情”,他在前几刻没能料到情况如此发展,属实懵逼。可等觉出味了,就已经猜到这几位是谁。
眼下“林子夭”的存在更是证实了他的想法。
小老板呆逼地看着丁眠流水行云地关上车门,这短短几十秒,足够另外两个大帅哥各自找到合适的位置:一个主驾驶开车,一个副驾驶坐着。
各司其职,脸上从不见什么不情愿。
他目送着车尾,好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一个语气词:“嚯。”
再一转头,酒吧门口竟然也有号熟人,就刚才那位“捞男”,此时此刻,满面复杂。
他有点幸灾乐祸地想到了丁眠说的那句:“我见过太多比他好的男孩子。”
可不是嘛,比起眼前这个不知道过了几手的……
小老板耸了一下肩头,路过他,径自走进酒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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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七夕节。
在七夕前几日,丁燧已经没再见缝插针地问丁眠给他们准备了什么,他转头就换了交流对象,言简意赅地让三个年轻人做好七夕节的准备。
“送礼不需要太贵,只要尽到心意就行。”
“我记得丁眠喜欢XX、XXX……”年长者并没有偏心,每一个都说了他所了解的信息,确保他们都能为丁眠送出合适的礼物。
“哦对了,她有说那天怎么安排吗?”最后这个问题问到点上了,此前情人节,丁燧不在京市,自然也就无从正面参与妹妹与她的伴侣“们”的节日安排计划。
这回他人正好在京市。
丁眠:“……”
屏息静气,缓缓摇头,展示在丁燧面前的,是天澜平静淡定地回答“她没说,我随她安排”;林子夭好安静地沉思一会,往嘴里塞了一粒坚果的“不知道”;以及王昇懵懵又认真的“我一会去问她吧?”
丁燧:“……”
他顿时无语凝噎,反省了一会,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问得不太好。
实在太巧,这次七夕三个年轻人都在京市,如果单独陪伴谁过,那就有偏心之嫌。
他悄摸摸地跑去问丁眠上次情人节是怎么合理安排的。
早已经以其他躯壳身份被兄长问过,做好心理准备的丁眠回忆了一番半年前。
彼时“林子夭”在他市旅游;只有“天澜”和“王昇”在京市。
当时的情况还要特殊一些,二月十四情人节前,丁眠不太舒服,还是在兄长的提醒下想起要过“情人节”的。
她“一视同仁”地给自己安排了礼物。
至于那天究竟是怎么过的,丁眠心虚无比。
她清咳几声,撇开话题,温和地道:“我打算这次……嗯,带他们出去吃饭。”
丁燧的眉头微微一抬。
她连忙露出一个笑,语气愈发坚定:“嗯,不好落下一个。”
丁燧看她脸色,得到答案,就当作她已经有了合理的计划,便没有再问。
他认为妹妹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再加上一直以来的信赖,身为成年人彼此间的隐私距离,让他很自然地闭口不再谈。
七夕当天,单身汉丁燧陪着一个年前和妻子离婚的老友视频聊了聊天,一个虎目含泪哀叹着中年婚姻的痛苦凋零,一个热心平静地劝慰,时间过得还挺快。伤心中年人最后吸着鼻子挂了电话,丁燧松了口气,顺手地刷起社交软件来。
他人到中年,还算挺跟得上时代,各大软件用着娴熟。
七夕当天,花店高价新闻,娱乐圈官宣分手或复合,一切属于这个爆炸性信息时代的八卦,都在一台小小的智能手机中,通过视频图片文字的形式传达给广大群众。
丁燧随随便便地一刷,刷新圈圈一转。
一个照片引入眼帘。
熟悉的人影。
四个。
七夕,街市。
精致漂亮的年轻女士在街边的娃娃机旁抓娃娃,她一旁的英俊青年老老实实地捧着硬币等她投币,一个低头咬着糖葫芦的漂亮年轻人在吃的间隙不忘记抱紧怀里的小猫小兔,另一个轮廓俊美的青年在她旁边的娃娃机上操作。
手指不由自主地划到下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