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傅大佬知道是她把慕昭带来找鸭子的,那不是更完蛋吗?!
正巧这么想着时——
傅时沉暗冷的目光径朝两人这边看过来。
泰诗琳屏住一口呼吸,僵着身体,崩紧嘴唇不动,只咬牙发出声音:“我觉得你老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
慕昭讶异,哪有这么夸张?
经理在这时开口,只以为傅时沉和她们是同来的,不晓得内情,于是还是那句话,“抱歉啊,其他的真在陪客人,不太方——”
还没说完,又一人走进卡座,经理话头直接一转叫了声老板。
慕昭顺着经理目光,去看这间薄刃的老板,发现竟是认识的人。
还不是别人,是傅时沉的贴身助理胡川。
他竟然是老板?
白天是出入摩天大厦的光鲜蓝领,晚上就是这座纸醉金迷烧金城的老板。
双重身份职业,挣双份的钱。
活得真够精彩的。
胡川刚进来,不明白前龙后脉,却还是先给经理一顿训,“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方便!”
经理也觉得自个儿委屈,按规办事,还被老板臭骂。
刚要开口解释时,身旁气质阴冷强大的男人先开口,没情绪地说:“不怪他,又不是他提的无理要求。”
慕昭:“……”
在这点她呢是吧?
明里不说,暗戳戳地说她在提无理要求。
胡川接过话茬,“是,我不训他了,您是有什么吩咐?”
男人立在阴暗里,有几束不懂事的蓝色激光尾巴在他脚边乱扫,他晦暗不清的眸融在周围的一片暗里,更加读不出情绪,倒是再开口时明显能听出语气里的玩味:
“把你场子里所有男模叫过来,好让我太太慢慢挑。”
——太太?
经理一脸被震惊到的表情,两只眼睛瞪得滴溜儿圆,在慕昭和泰诗琳两个人脸上狂扫,像是在确定谁才是这位人物口中的太太。
然后经理就注意到,男人的目光虽说淡而暗,却不会落在第二张脸上。
他在看那个穿旗袍的女人,而且眼里只有她。
经理这边刚刚在震惊中解惑,那边的胡川差点没在震惊中灭亡。
慕小姐怎么在这里?
在这里也就算了,卡座里还有一排男模?
能在傅时沉身边混的全是人精,不管现在场面如何戏剧,但是只要傅时沉发话,那直接照办是准没错的。
“你没听见?”胡川抬脚在经理屁股上踹了一脚,“还不快去!”
“诶!好好好。”经理连屁股上的灰都没拍,就直接转身窜出了卡座。
“傅董,那我过去和沈先生说一声,说您待会回去。”胡川请示道。
傅时沉淡淡嗯一声。
胡川离开卡座。
卡座里就剩下两个女人,一个男人,以及一排男模,氛围诡异得澎湃音浪都盖不住。
男模们也吓得要死,没遇见过这状况,头回遇到老公抓到老婆点男模,还主动要求再加人的。
这不是扯淡吗?
看来这个男人肯定不爱她的老婆,不然也没这举动。
傅时沉在风衣口袋里摸出烟盒,还剩小半盒,是一盒硬盖香烟,修长手指挑开盖子,从里随意夹带一根烟出来。
他夹着烟,垂着眼睫朝沙发处的人走去。
随着傅时沉的逐渐靠近,慕昭看清他手中那包硬壳香烟的是什么牌子。
那是盒天之叶。
有价无市更显昂贵的一种烟,早年间,外公只有待客时才舍得拿出来,近几年的天之叶是更不好买了。
傅时沉来到酒桌和沙发的中间,随意将烟盒往桌上一扔,然后在直接在慕昭身旁坐下。
再低头划燃火机点烟。
见状,泰诗琳直接闪移到沙发另一端,宛如两个桥堍的距离那般远。
如若不是照顾到姐妹情谊,泰诗琳已经离开卡座了。
橘红火光映出男人眼底那一抹幽暗,很快,就有一缕青白色烟雾沿着他清晰的下颌轮廓,缓缓升起。
他合上火机,不疾不徐地抽完第一口烟。
倒是慕昭先开的口,盯着他问:“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眸光化进那一缕烟雾里,他在看那一缕烟,眸子慢慢朝上移动着,“这话不是该我问你?你在这儿做什么?”
“……”
慕昭倒很坦荡,坦荡得甚至显出几分理直气壮:“我在这儿做什么,你不是看见了吗?”
话说完,自己都觉得心虚。
好说歹说,他到底是她合法名义上的丈夫。
那一缕烟还是散尽了。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有新的烟腾曼而起,十色五光里,他的眉眼更显深沉,嗓音也低得听不出情绪:
“是,所以我吩咐把人全叫来,让你挑到满意为止。”
慕昭总觉得他在生气。
于是,她主动移过去,离他更近,脸也凑过去看他眼睛,她的眼里则是一派清艳皎洁。
“吃醋了?”她眨了眨眼,眼尾风情难掩,“你要是承认吃醋,就说明你也喜欢我了。”
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到,还是在这样嘈杂沸腾的环境里,奇妙地制造出悄悄话咬耳朵的美妙感。
何况她说的话,更是字字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