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产业链上，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她刚写了没几个字，邻座的工作人员忽然向她搭话：“同学，你和你男朋友谈多久了？”
看来自己人物塑造的很成功嘛，苏研进入角色状态，小声地回答：“我们已经谈半年了。”
“半年，那就是上个学期认识的，那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呢？你对象看着比你大好几岁，他也是学生吗？”
“他已经上班了，我们是打工的时候认识的。”
“打工？打什么工？”
“就是超市促销，当时我们俩被分到一组去了。”苏研做过类似的兼职，所以描述地极为真实，对方立刻就相信了。
“这样啊，那你是为了给你男朋友买手机才过来当志愿者的？”
苏研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说：“也不全是，我男朋友还想在附近开个店，手上还缺点钱，我想帮帮他。”
这场对话看似只有两个人，其实整个办公室的人在偷听，经过白烬和苏研刚才卖力的表演，大家都对他们扮演的情侣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听到苏研这么一说，另一个稍年轻一点的男子忍不住插嘴问：“你男朋友既然有钱开店，还没钱买手机了吗？”
苏研抬起头看着这个满脸忿忿的提问者，一时恶趣味上头，不好意思地说：“我送和他自己买，意义肯定不一样嘛。”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有个男人忍不住地低声爆了一句粗口。
先前和苏研搭话的男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个时候苏研在他心中已经变成了一个被爱情蒙蔽的可怜小姑娘，他生出了恻隐之心，发自真心地规劝苏研：“姑娘，你年纪还小，又念的是A大这么好的学生，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没必要现在把心思都花在男朋友身上。”
“就是。”刚才问问题的人也跟着附和，“你现在年纪还小，见得人太少了，现在你觉得你男朋友有多好，等以后见的多了，说不定就不这么觉得了。”
他就差直接明说——别谈了，快分手了。
不过在苏研看来，这些在这里工作的人干的事情和白烬假扮的角色并没有太大区别，同样是在欺骗和伤害，而现在的他们表现出来的义愤填膺，更像是掩饰自己的一块遮羞布，以此证明他们还存在一些良知。
可如果真的有道德良知，就应该知道什么钱该赚，什么钱不该赚，所以苏研也不介意，浪费一点口舌给他们的心理添添堵，血压增增压。
她笑眯眯地回答说：“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相互成长的，我跟他可以一起走下去的。”
话一说完，她便在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无奈、纠结、困惑多种情绪综合在一起，一时间对方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苏研对这个反应非常满意，继续填起表格来。
没一会儿，白烬就跟着职员回来了，路上白烬还在不停向对方提问，职员脸上虽然厌烦，但不得不回答的表情十分鲜活。
白烬一坐下来，就给苏研使眼色：“我回来了，宝宝你东西填完了吗？”
“填完了。”苏研将填好的表格递给职员，“这样就好了吗？”
“好了，过两天我们会通知你有没有通过审核的，通过之后会带你去做体检，之后如果有项目需要的话，你就可以直接参与了。”
“那补贴方面的话……”
“这个价格呢我们也要审核通过之后才能得出结论，不过你放心，肯定足够你买手机的。”
“那就好了，那我们先回去了？”
“是的。”
苏研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她才发现刚才那个叫黎总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她也不用去琢磨了，能出现在这里的，又能是什么好人呢？
二人走出办公室，小楼正对着一条宽阔的马路，只是周围荒无人烟，既没什么车辆来往，也看不到公交车站，苏研问白烬：“我们怎么回去？”
白烬先四处看了看，然后指着前方的十字路口说：“先走到路口看有没有车，如果没有我喊人来接我们。”
“那走吧。”苏研抬脚正要往外迈，白烬忽然喊了一声不对。
“怎么了？”
“我有件事情没办，你等我一下。”说完白烬便转身又进了小楼，蹬蹬跑上楼梯。
苏研便站在路边等待，想着今天的计划也算是成功的，起码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而且她也第一次体验到拿话恶心人有多爽。
“嘟嘟……”一阵喇叭声忽然在她身后响起，苏研回头一看，发现是一辆黑色轿车正从她身后的小路驶来，想要开到大道上。
她便往里站了站，轿车也是放慢了速度，以十分缓慢的速度从她身边路过。
就在她困惑司机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后排的车窗缓缓降落，露出了刚刚那位黎总的脸。
两人对视了一眼，苏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摆出了防备的姿态。
对方并没有在意这些，直截了当地发问说：“你很缺钱？”
难道真的和这个机构是一伙的？苏研谨慎小心地回应着：“您是……？”
“想赚钱的话，可以来这里上班。”说着，对方从衣服内侧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金属名片夹，从中抽了一张名片地给苏研。
苏研困惑地上前接过，定睛一看，名片上只写着一个俱乐部的名字和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