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这三年,林英虽然稍稍会打扮了些,会买漂亮裙子穿,但她还没化过妆,无措地眨眨眼。
“来试试嘛,”苏观月软着声音哄她,“你很适合这个色号。”
眼看林英愣在原地,苏观月一把将她拉到桌上坐着,小心翼翼给她涂上口红。正红色系的,涂在林英唇上,衬得她皮肤愈加白皙,配上那双凤眸,有种凌厉张扬的美。
苏观月退开,欣赏地看了几眼:“我就说,这个色号肯定适合你。”
林英双手捂住脸颊,试图用手心的温度给脸颊降温,好一会儿,她才从桌上跳下来,往镜子里面瞥。
林英呆呆地看了几秒。
苏观月问她:“怎么样?好看吧?”
“好、好看……”林英呆愣愣的,“就好像……好像已经工作了一样。”像是坐办公室的高级金领。
“你喜欢就好。”
苏观月一转头,就看见茶茶和修狗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在店里四处乱窜,阿勃站在身后的窗边,在看玻璃窗发呆。
……
在城里休息一周,一家人又一次开车前去蜀南。
七月底,盛夏来临,川城盆地时不时就会遇到一场暴雨,有些时候雨丝连绵,几天都不歇,蜀都城里都被淹了好几条街道,一眼望去就像是在海里!要不是现在还没有微博,不然“蜀都看海”的词条肯定会上热搜。
苏观月驱车去蜀南那一天,从蜀都到蜀南,两百多公里,竟然一路都在下雨。
苏观月车开得很慢,直到天黑,才抵达山脚下的小镇。
晚上又下了一场暴雨,伴随着狂风,小镇旅馆隔音不好,能听见山里风雨呼啸的声音,有点儿可怕。
苏观月不由得有些担心,去问旅店老板:“下雨了还能进山吗?”
以前苏观月避暑时就遇到过山洪,前一秒还是清澈见底的小溪,后一秒就被泥水覆盖,洪水滔滔,黑色水面疯狂地往上翻涌,压断公路路面,几辆小车一起落进地基下面,瞬间被洪水淹没。
苏观月亲眼看见过山洪降临的恐怖画面,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雨停了应该就没问题吧。天气预报不是说了,明天是晴天吗?”老板正在听收音机,里面放着天气预报,他打个哈哈,连年夏天都有暴雨,他们都习惯了。
旅店老板丝毫没把暴雨放在心上,第二天一早,果真如他说的那般雨过天晴。苏观月出门的时候,他还笑着打招呼:“妹儿,我就说没问题的吧?”
苏观月驱车进山,开向蜀南竹海景区的那条公路倒是没问题,然而很快到分岔路,往山镇里开的那条土路竟然直接被、被切断了!
断掉的树木连根横躺在路中间,树枝杂乱地落了一地,落石把泥地砸出一个个大坑。
剧组工作人员今天也要回山镇,大家一起被堵在路中间,苏观月开车正好和他们汇合。
戴飞白站在车顶艰难地找信号,打电话给道路救援。
“小路还能走吗?”苏观月问。她们之前就是绕小路去山镇的。
工作人员摇摇头,苦笑:“都一样的,昨天山上好像有泥石流,一直在下暴雨,还打雷。断了好多树枝,没一条路能走。”
“清障的工作人员还要等两小时才能到,没办法,大家先一起把这些石头往路边搬啊!”戴飞白挂断电话,吆喝道。
大家在泥地上搬石头、挪树枝,弄得裤子、衣服上都沾满了泥。峨眉掌门赵光煦一身青色道袍,这会儿也被泥土染成灰色,但仍然仙风道骨。
午饭只能吃随身带的干粮、零食。
“住在山里也太难了吧。”有人开玩笑地和戴飞白说,“戴导,要不咱拍完戏,你去找投资商聊聊,让他们给这山里捐个款修个路?我们在这儿拍了两个多月的戏,借人家的学校借了两个多月,咱也回报回报人家呗。”
“好啊,只要投资商同意。”戴飞白吐口气,“拍个戏,顺便捐钱修个路,我是觉得挺有意义的,就是不知道投资商同不同意,我自己的钱肯定不够。”
乔初雨突然凑过去:“你们剧组……还缺投资商吗?”
戴飞白:“?”
在路上耽搁一整天,接近傍晚,一行人终于抵达山镇。
暴雨过后的镇上也是一片狼藉,镇口的两间茅草屋垮了,这会儿村民正在加固。往小镇里边走,谁也没想到,小学的那两间教室竟然也垮了大半!
放暑假的学生们纷纷回到镇上,帮校长一起修补房子。
小孩们搭着梯子,在摇摇欲坠的房顶上修修补补。
烂泥地操场上,散落一地的茅草和树枝。
年迈的校长坐在树下的台阶上,佝偻着背,起身想去帮忙,又被那群小孩拒绝了:“老师,交给我们就好,你休息吧!”
这样的场面,有种诡异的……震撼。
剧组的人停在操场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看到剧组的人来了,校长笑得尴尬:“夏天到了,屋子就是容易出问题,每年都是这样,修一修就能再将就一年。”
戴飞白张了张嘴,一时竟然没说出话来,他沉默地挥挥手,无声招呼剧组的工作人员一起去帮忙。
一行人在路上刚刚清了路,这会儿满身泥巴,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又立马去帮忙补房顶。
眼看天要黑了,校长急忙赶着学生们回家:“再不回去,天黑了你们总不能走夜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