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鲤道了谢：“外婆你坐下吧，不用忙了。”
外婆坐到景鲤身边，见她捧着杯子喝水，又笑眯眯地打量她。
老太太大概比景鲤奶奶年纪大一点，保养得却比景鲤奶奶好多了，虽然也是头发花白了，但是皱纹和暗斑完全没有景鲤奶奶多，养尊处优，气质也更贵气优雅。
不过两位老人望着她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慈爱和蔼。
景鲤突然有些鼻子发酸，埋头继续喝水。
老太太笑着问道：“口渴了吗？”
景鲤点了点头。
老太太又问她：“叫什么名字啊，也在一中念书吗？”
“叫景鲤，也在一中念书。”
“那和景行是同班同学？”
“不是，不过下个学期就是了。”
老太太哦了一声，显然不太了解学校的情况，又问了一些景鲤其他的问题，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眉头一皱，道：“怎么这么瘦，要多吃点。”
景鲤笑道：“我以前更瘦，现在胖了不少了。”
老太太：“还不够，现在的女孩子啊，为了美就是不爱惜身体，平时要多吃点，读书消耗又大。”
这念叨的势头越来越像奶奶，景鲤都好脾气地听着，还跟着嗯嗯应声。
老太太又问：“你们等下要出去约会吗？”
老太太太直接了，景鲤猝不及防，还结巴了：“没，没有，只是聚一聚。”
老太太笑道：“你不要紧张，我啊，就是稀奇，景行可从来没带过同学来家里，以前在昌市带不了，现在也只有一个金远偶尔来家里坐坐。他没什么朋友，你还是第一个，还是女孩子。”
景鲤道：“不会啊，他很多朋友，除了金远，还有乔震、林翼、林为仪，女生也有啊，像他们班许卿、于欣、莫宁宁，都和他说得上话。”
老太太失笑：“他性格不好，以前江暮就老是担心他这辈子可能要孤独终老了，别说女朋友了，估计男性朋友都不会有。”
景鲤：“他性格很好啊，只是有时不爱说话。像今天，明明那么爱洁癖的人，还能和大家玩闹到一起去，金远他们喷了他那么多彩带，他也没生气。”
老太太不说话了，只是用慈爱又意味深长的目光把她看着。
景鲤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说的有点多，默默缩回去，继续喝水。
江景行擦着头发，在门口站了一会，眼里的笑意愈深。
过了会，江景行喊道：“景鲤。”
景鲤回头：“嗯？你洗完了？”
江景行：“要过来吗？”
去他房间，这是不是不太好。
景鲤不由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却起了身：“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去做饭，晚上啰。”
老太太说着进了厨房。
景鲤坐在沙发上，还是有点犹豫。
江景行看出来，也不勉强她：“等我吹完头发。”
男生的头发短，要吹干很容易。
景鲤水喝够了，就把杯子放了下来。
桌子上还有一个杯子，搪瓷的，印了荷花，一看就是长辈的。
景鲤目光落在自己喝水的这个杯子上。
白色陶瓷杯子，没有任何花样，很像某个人的风格。
想到自己咬着杯沿喝了好久的水，景鲤：“……”
等江景行出来，景鲤已经在客厅里转了一小会了。
她没有乱翻，只是简单打量了一下。
客厅还挺大的，但都是深色实木家具，装修色调也偏暖黄色，是长辈的喜好风格。
厨房里没一会传来煎鸡蛋的焦香味，景鲤凑在厨房门口看了看，老太太正背对着她，只看到手臂在动，背影有些佝偻。
想到老太太待会要一个人用晚饭，景鲤突然有些不忍心。
江景行整理着衬衫领子，走到她身边：“看什么？”
他后颈领子还是没整理好。
景鲤看他一眼，没忍住转过去帮他把领子折好，小声道：“外婆一个人在家吃晚饭。”
江景行：“你想留下来？”
景鲤没吭声。
“我订了餐厅。”
“回来清理耽误了一会时间，等下还要送你回去清理，晚上你想几点回家？”
景鲤沉默了这么一会，终于道：“我可以不清理了。”
这次换江景行不说话了。
厨房里，老太太关了火，听到了动静，转过身却见外孙和他小女朋友站在外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气氛有些僵。
老太太道：“怎么了，怎么都守在这里？”
景鲤仔细想了想，觉得之前已经婉拒了不在家吃饭，现在再留下来，其实有些不合适，她道：“没什……”
江景行却打断了她：“她想陪您吃饭，觉得您一个人。”
老太太笑了：“小鲤一片心意，外婆心领了，只是你们之前说要出去吃，外婆也没给你们做。”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苹果，洗干净，走过来放到景鲤手里：“外婆一个人吃习惯了，景行和步步上学的时候，哪天不是外婆一个人，你不用觉得外婆一个人吃饭怎么样，好不好？”
景鲤闷闷地嗯了一声，点点头。
俩人从家里出来，外婆送他们到门口，还恨不得给景鲤塞一堆好吃的。
景鲤拿都拿不下。
离开小区，上了车，景鲤咬了一口苹果，问江景行：“你订了哪家餐厅，咱们直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