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得她笑的大度从容,文雅端仪的形貌,甚是宽慰,想来着夜桑也着实有些本事,竟然将天天□得这样,着实不错。
天天与其他神仙是齐齐敬酒,待敬到聆月这边时,端了酒杯的她足足呆愣了许久。
我甚同情,也甚理解。
聆月举起杯子,改了刚才与其他众神仙冷淡而有礼的形貌,道:“公主是否有一侍女名唤泡泡?”
我心里一个郁闷,明明是朋友,怎么成侍女了?呃,虽则,我这朋友作的比之侍女也差不离了。
天天回了回神,回了是。
“不知可否割爱让与本君?”
我估计天天此刻并未听明白聆月说了什么,虽则她仍是点了点头。
总之,我就这样,被天天转让给聆月了;天天被聆月的美色所迷,甚至一点也没反抗。
我看见聆月转过头来,对我一笑,刹那星芒降落,晃得我眼睛闪了几闪——我的娘嗳,别对我笑,我这小小弱弱的心肝儿经不起你的笑啊!
天天与聆月的对话因为主位又高又远,遂并无太多其他神仙听到,大家只道,聆月君出人意表地入了水晶宫吃了这场酒,还与这幻海的公主说了几句话,神色甚欣。看看,这是个多么典型而又传神的八卦啊,不叫人传一传,实在浪费了众神仙们入了这水晶宫吃这一场酒。
当然,我此时初初为人,还没有这个发现八卦的才能。
这场酒吃得很是不错,众位神仙们宴罢后都依依不舍地散去。聆月拉了我的手,也欲离开。后面又呼呼喝喝地跟着一大群子大仙小仙。
我见他直直拉了我
就要走出水晶宫,便猛地一下挣开他,道:“我还没给天天拜别呢!”
他愣了一刻,看我眼神急切,仿佛也悟了,便又再拉了我走了回去。我可以感觉到,后面跟着的神仙们跌跌撞撞、碰头声、撞击声,本来跟得好好的一排子人因着聆月这么一转,乱成了一锅粥,很是热闹,还要在热闹的同时尽量隐了声音转好位置摆出一副肃穆且恭敬的形容,着实不易啊!
我默默的在心里给他们掬了把辛酸泪,却听得聆月一句:“你们都下去吧。夜桑君的盛情,本君甚为感怀。”使得大家获了解救。
后面的人散了,我也轻松了些,想到日日都要应付这种排场,这聆月君委实也能耐得很。
聆月差了人去请天天,天天还没来,夜桑倒是跑来了,脸色沉沉的很是有问题。
此时四下无人,这夜桑对聆月君也少了几分谦和有礼,起先看了看我,然后对着聆月直直道了句:“你方才要见泡泡,就是她?”
我委实为夜桑叫屈,因为他问的这句本不怎样,不成想,聆月君定定未动,神情淡定,恍若没听到。幻海之主在这位天族太子的眼里,竟是一抹空气么?
我以为当下既然只有我们三人,礼节什么的应该也无甚重要,遂插了话去应了声是。
他看了我,神情颇令人费解,又不怕碰钉子地对聆月道:“可否让我与清……泡泡单独说几句话?”
聆月君这次很给面子,虽然表情仍是十分冷漠,“你说吧。”
意思是他必须在场。
因为今日里令我讶异的事情实在太多,故而,聆月君的这个令我不解的意思我也没工夫去揣摩。
夜桑没说话,半会儿,叹了口气,对我道:“你,真的是泡泡,不是清清?”
我正欲很镇定很坦然很坚决地点头,那厮却又续道:“是了,清清是五万年前的一个凡人,早该投胎去了。你应该是清清的转世吧?”
他又问我,我却比他还茫然。茫然之余,我问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清清,是谁啊?”
他恍惚了一会儿,道:“清清,就是前几日里跟你们说过的那个幻海边上的凡人。后来失了踪迹。你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回,为什么我的前世是那么个坏人啊?
他又续道:“清清本来是要嫁给我的,可是,后来却不见了踪迹。”他转过头去看聆月,又道:“想来,是聆月君将她藏起来了。”
聆月君仍没说话,神情万年不变,这淡定的功力委实比我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啊。
夜桑又自发自得说
:“当年我在幻海边上看见你,就知你不是凡人,不成想,原来是天族的太子。清清最后既然择了你,我夜桑也无甚可说。只是聆月君未免过于狭隘,即便我当初与你争过清清,做了一回情敌,你也无须在我继任龙王之日故意给我下不来台面吧?”
我回想了一下,这事儿倒是听说过,听闻三万多年前,夜桑即幻海之主,龙王之位,本该给新龙王授令的聆月却迟迟不见,让夜桑等了足足两日才姗姗来迟。
这话本是夜桑问聆月君的,但是聆月君闻言后又将我看着,看得我很是头皮发麻。
我揣摩着莫不是要我替他答话吧?
清清嗓子,赔了笑脸,甚平和道:“许是聆月君当日有些个急事,抽不开身。”
我此话一出,原本看了聆月的夜桑望向了我,目光很是奇妙;原本看了我的聆月则继续看了我,神色上添了几许笑意。
我甚为不解,亦甚为不安。我想,我实在不想与这二人再如此说下去了,定要被这二人的目光给折磨死了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