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愣了一下,明显不相信,好歹是女主,只是直到现在,重华宫里住着的大部分嫔御都在这儿了,唯独没见到苏才人出现,可见伤得大约不轻。
“还有四皇子,小小年纪就心思歹毒,打伤长辈……”
“够了。”
朱颜可以忍受许昭媛言语攻击自己,却无法容忍儿子受半点诋毁,心血一下子往上飙升,“许昭媛,阿稷只是三岁孩童。”虽然这件事,的的确确是儿子做错了,她也打算,事后要好好教训儿子,但这并不意味着,外人可以随便来骂她的儿子。
“三岁看老……”
“的确是三岁看老,朕看阿稷就很好。”
清朗的声音陡然响起,四周一片死寂,朱颜不用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她也的确没有回头,虽然不曾期望,但心里到底松了口气,接着,在一众后宫嫔御内侍宫女的参拜声中,一道行了礼。
之后,略微抬起头,目之所及,一片明黄,再往上是绣有十二章纹之藻纹、宗彝纹、华虫纹以及……儿子张稷。
儿子被狗皇帝抱在怀里。
儿子不是去凤仪宫吗?怎么会和狗皇帝一道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更新~~
蠢作者说:会日更
大家信吗?
信就收臧下吧~~
第7章 病如山倒
“路都走不稳,哪来的脸怪孩子。”这是狗皇帝对阿稷砸伤苏才人这件事的定性。
不分青红皂白。
倒打一耙。
妥妥地拉仇恨值。
朱颜觉得,原书中,原主与女主能成为死对头,狗皇帝绝绝对对脱不了干系,偏架拉成这样,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哪怕她早已摸清狗皇帝的性子,也有点接受无能。
朱颜头重脚轻回了芙华宫。
一同回来的,除了带出去的曲姑等二十多个人,还有香茹五个,至于儿子……
儿子扒拉着狗皇帝,不愿意跟她回。
“娘娘,香茹几个伤得很重,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怕是难以养好。”曲姑看了香茹身上的伤后,十分担心,香茹五个方才是用春凳抬回来的。
“先派人去太医院请宋太医过来,给他们瞧瞧,千万别留下内伤,去请的时候,就说是我身体不舒服。”朱颜沉吟道,大虞宫里有条规矩,太医是不给宫女内侍看病的,一般只让学徒或医女抓药,能熬过去是天幸,熬不过去是命。
所以,宫人轻易不敢生病。
宫人更担心进暴室狱,以往宫中有人犯事,行刑都在暴室狱,今日是头一回在一宫之内,大庭广众之下打板子,也只有许昭媛干得出来。
朱颜心里恨得不行,又叮嘱曲姑,“另外,你亲自去趟凤仪宫,和皇后说一声。”请太医给宫人看伤,算是知法犯法,她得先知会皇后一声,其实,她本来想自己去,却有些力不从心,隐隐感觉小日子快要来了,生阿稷时难产留下的病根,一来小日子就浑身酸痛乏力。
“奴婢遵命。”
曲姑去了凤仪宫,到了晚间时分,凤仪宫传出消息:许昭媛被罚禁足半年,朱颜罚抄宫规十遍。
朱颜明白,这件事到此结尾。
也只能这样了,香茹几个在上位者眼里,怕是和宫里随意生长的花花草草,没什么分别。
许昭媛却到底姓许。
“娘娘,其实皇后也不容易。”曲姑挥退宫人,独自服侍朱颜就寝后,小声说道。
朱颜听得曲姑这话,心思通明,“是刘姑姑和你说了什么?”问话的语气里,带着十分笃定。
曲姑没否认,“宫里都知道,皇上做太子时,太子妃亡故后,皇上想续娶舅家表妹为继妃,只是先帝不同意,又为皇上聘娶了现在的刘皇后,到如今,皇上中意的许六娘早已嫁人,但燕国夫人一直引为憾事,错失了一门双皇后的荣耀。”
“听说,前些日子,许六娘新寡,燕国夫人还和崇阳长公主抱怨这事,长公主又跑到凤仪宫,和皇后闹了一场。”
燕国夫人许王氏,是皇上的外祖母。
崇阳长公主,是皇上的胞妹。
“眼下对许昭媛的处置,是轻不得,却也重不得,皇后也为难。”
朱颜听了,沉默半晌,“明天一早,你去凤仪宫,替我谢谢皇后娘娘。”许昭媛禁足半年,至少今天给香茹几个请太医看诊的事,许昭媛没法来闹,借题发挥,而她今日带人闯重华宫一事,却只罚了抄写十遍宫规,可以算是轻拿轻放了。
“熄了灯,你也早点去休息。”朱颜微微阖上眼。
曲姑应声喏,伸手放下挂在银钩上的宝帘,“奴婢安排秋红秋叶在屋外守夜,娘娘有事可以唤她们。”朱颜晚上睡觉,一向不喜欢宫人守在床边,曲姑只好把人安排在屋子外头。
听得朱颜嗯了一声,曲姑才转身去陆续熄了三盏四角宫灯。
灯火明灭间,朱颜突然睁开了眼,极其不习惯,平常身边有个热乎乎的肉团子,今日身边空荡荡的,儿子张稷出生后,除了最开始她身体不好外,之后都是由她亲自带,长到三岁上,今晚算是头一回不在她身边睡觉。
也不知道阿稷在乾元殿怎么样了?
乾元殿是狗皇帝的住所,也是日常办公、休息及召幸嫔妃的地,晚间,乾元殿的大总管张忠国亲自过来传话,说是四皇子今晚留在乾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