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萧泽明反了的消息,对他来说还不如云飘飘被呛着了来得严重。
等到云飘飘止住了咳嗽, 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才声色平静的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一有动静,属下便及时回来汇报了, 宫中八王爷现在已经带着禁军赶了过去,四王爷那边应当也有人去通知了, 但三王爷将皇上的寝殿重重包围起来, 低水不漏,让人不敢轻易动手。”
“这么大的事, 怎么宫中之人都没防备, 就这么轻易的让他得了手?”云飘飘皱眉道。
“回王妃, 三王爷是趁今日早朝时带兵冲进宫内的,近段时日皇上病重,朝廷上下繁忙,对那些禁军侍卫便也疏于管制,再有魏贵妃在内接应, 是以……”
顺子恭恭敬敬地回答她的疑问, 语气平铺直叙也没有了,没带过多的情感。
云飘飘刚才听到消息时内心的震动, 这下子才平静下来, 谋逆是大事, 但一来皇上与萧池安并无多少父子情分, 三王府众人心中没有多少受惊担心, 处在一种袖手旁观,冷眼以待的状态,并不身在局中。
二来便是云飘飘相信,以萧池安,以端王府众人的实力,想要解决萧泽明,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看了一眼萧池安,又转过目光看向下面的属下们,问萧池安:“所以这件事也在意料之中吗?”
“不算意外,”萧池安轻轻环着她,捏了捏她垂下的藏在袖子里的细白手指,“以这么多年来对萧泽明此人的了解,按照他的性子,做出这件事并不奇怪。”
“昨日萧鸿景来端王府之前,原本在萧泽明府上。”萧池安道。
云飘飘,心念一动,敏锐的察觉出来,“他想对萧鸿景下手?”
“嗯哼。”
萧池安抬起她的手,握到自己的唇边碰了碰,似是夸奖。
云飘飘继续往下分析:“我们还在渝州时萧泽明便派人来对我们下过手,但是没能成功;那天听萧清远的意思,萧泽明也不止一次准备至他于死地,所以他决定向我们靠拢。
“那么这一次,他对萧鸿景下手失败,萧鸿景的身后是将军府,他知道眼下已经与众人为敌,索性不做不休直接朝皇上动了心思。”
见萧池安肯定了她的猜测,云飘飘问:“那我们现在应当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做。”萧池安道。
“什么?”云飘飘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轻拧着眉问。
她话音刚落,萧池安却没回答她,而是直接动了手。
萧池安将人单手捞了起来,“生着病还想去凑什么热闹,刚喝完药,去床上躺着好好休息。”
这样至关重要的危机时刻,还怎么可能睡得着?云飘飘被迫趴在萧池安的肩头,挣扎了一下,被搂得更紧。
三王爷反了,这事儿并没有大范围的传播出去,只在京中,在朝廷庙堂之中引发剧动,事情刚爆发没多久,一片震惊哗然。
大部分朝廷官员下朝之后听说此事都被吓了一跳,大部分人慌忙赶回家中躲起来,明哲保身,不愿意参与这场变动。但也有一部分臣子听说之后冲到宫内护驾。
谭平要冲到大殿门外,便被迎面而来的另一位重臣拦住了去路。
“谭大人这是要去往何处?”那人从轿子上从容不迫地迈了下来,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身上的官袍鲜艳得刺眼。
谭平被逼得停下了脚步,面色难看道:“护国公,这是何意?”
“莫非护国公与三王爷是一伙的?”他眼神锐利,语气愈发不好,“是下官没想明白,三王爷既是护国公的好儿婿,护国公自然是要站在他那一边的。”
“可这是谋逆的大罪,是为天道所不容,要诛灭九族的,你护国公今日这般如此,就不怕日后?”谭平愤恨道。
“何罪之有?”护国公听了他的话,脸色先是微微一变,但很快又带上了得意的笑容。
“皇上如今重病在身,三王爷孝顺,特地派人来守着,以防皇上出个什么意外,老夫不过是也担心皇上,所以过来协助,怎的在尚书大人眼里就是有罪了?”
“歪曲事实!胡编乱造!”谭平大怒喊道。
护国公不为所动,“这里有王爷与老夫就好了,尚书大人若是担心皇上,大可以放下心来,先行回去吧。”
他说罢,朝身后挥了挥手示意,“来人,来两个人将谭大人送回去。”
他身后,一大群护国公府与三王爷府上的侍卫站在一起,逐渐向谭平逼近,形成一股无形的压迫。
谭平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抓住双臂,挣脱不得,他愤怒道:“先前筹办祈福大典,我便该看清三王爷究竟是何等人!”
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护国公不屑地摆摆手,他很快便被人拖了下去。
除了礼部尚书谭平之外,在附近还上演着同样的情景,忠诚的大臣们都被抓起来,说是带他们回自己府上休息,但无人知晓他们究竟被带往了何处。
处理掉这些缠人的老家伙,护国公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仰首挺胸看向不远处的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心中满是志在必得。
在那宫殿之中,殿门紧闭,里里外外围了数层侍卫,人人皆带着刀,表情凶神恶煞,让人不敢靠近也不敢逃脱,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别想出来。
平日里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们全都跪在大殿角落一处,瑟瑟发抖,不敢说话,生怕自己被三王爷注意,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