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并不想接。
但电话大有一种她不接就会一直响下去的阵仗。
司扶倾叹了一口气，还是接了：“喂？”
曲凌云这个内卷之王又想干什么？
以后她一定要在晚上八点之后就把他放到防打扰名单内。
“你要律师吗？”曲凌云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内涵了，直接问，“你要的我话我立刻给你找几个过来。”
他回去之后也细细研究了一下司扶倾这些黑粉，还观摩了很久。
最终证明，他已经看不懂现在娱乐圈的风气了。
比他写的剧本还有戏剧性。
“没事，不用。”司扶倾说，“我认识人。”
“你认识？”曲凌云愣了下，“可靠吗？你什么时候和天乐传媒解约，我这边有个工作室，要不然你来吧。”
“会解约的。”司扶倾声色沉稳，“我不一定会一直待在娱乐圈，这种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
“行，那就以后再说，对了，你还没有睡是吧？”曲凌云突然来了劲儿，“美术设计那边给我发了一组姿势参考图，我发给你看看这几个动作怎么样。”
司扶倾一手撩起前额的发：“其实我已经睡了，你听到的都是梦话。”
曲凌云：“？？？”
司扶倾挂掉了电话。
果然，曲凌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工作的时间点。
司扶倾喝完了可乐，准备锻炼一会儿上床休息，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老板？”她这一次接的很快，狐狸眼弯弯，“十点半了，你还不睡觉吗？”
“还有公务要忙。”郁夕珩声音低低，自是清雅温凉，“需要律师么？”
“啊？不需要。”司扶倾托着下巴，“真有需要我也会给老板你提的。”
“嗯。”郁夕珩也没再说什么，“睡吧。”
司扶倾拖长声调，不紧不慢：“老板，你要早睡，注意身体。”
电话那头似乎落下了一声很轻的笑，再听依旧是淡然的平缓，静水深流：“嗯。”
通话结束，司扶倾翻身上床。
如果不是郁夕珩身份尊贵，她一定介绍他去当声优。
这种声音不去录睡前读物，还真是可惜了。
她一边做了一个一字马，一边陷入了沉思之中。
怎么她这么一条咸鱼，周围都是工作狂呢？
真是磁场不和。
**
翌日一早。
司扶倾向往常一样去《青春少年》训练基地。
因为事情被爆了出去，基地内的工作人员也都人心惶惶。
见到女孩后，也少了平素的轻蔑与无视，都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司老师好。
司扶倾并没有理他们，径直来到舞蹈教室。
练习生们一般都是六点起床，洗漱吃饭完毕后，七点开始训练。
导师则是八点半到场。
“司老师，我今天跑了五百米呢！”许昔云立马邀功，“我有进步！”
司扶倾给他鼓掌：“哇哦，是路过的蚂蚁也要说一声好厉害的程度。”
许昔云：“……”
他感觉他被内涵了。
六人在司扶倾的带领下排练《In Paradise》，十点钟的时候，又有人来到了舞蹈教室。
是林轻颜。
林轻颜显然一晚上没睡好，
她眼下一片青黑，眼角的细纹用化妆品都遮不住，尽显疲惫。
“司老师。”林轻颜声音很低，“我有话想和你说。”
司扶倾头都没抬：“有屁快放。”
许昔云噗的一声笑了。
林轻颜很尴尬，她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出声：“司老师，若潼那件事情……能不能算了？我一定会补偿你的，你就别计较了。”
昨天晚上，她第一次体会了被粉丝爆破微博是什么感受。
谢誉的粉丝战斗力太强了，她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看来林老师跟那个姓徐的情同姐妹。”司扶倾抬眼，微笑，“这样，我也可以不计较。”
林轻颜蹙眉：“司老师？”
司扶倾这一次这么好说话，她反而不怎么信。
“你替她就行了。”司扶倾勾唇，“保她，还是保你自己，选一个吧。”
林轻颜的笑僵在了脸上：“司老师这是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看来也没有那么姐妹情深啊。”司扶倾收了笑，“不想替就她就滚，我忙着，没空和你说废话。”
她不笑的时候多了些冰凉的味道，连眉眼也藏了冷色。
像是远山上的雾散去，徒留山巅的积雪，霜寒料峭。
许昔云也敏锐地觉察到司扶倾情绪上的变化，一时间感觉到了某种无形的压力，甚至有些胸闷。
林轻颜刚好不到哪儿去，脸色惨白。
她努力克制着怒意，她手指颤了颤，深吸一口气：“我好心退让，你却依旧咄咄逼人，娱乐圈就这么大的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还真是觉得你把整个娱乐圈得罪了都无所谓啊？”
“行！”林轻颜又冷笑了声，“到时候公演，导师要给学员请嘉宾助阵，我看你能请谁来！”
司扶倾不再看她，冷冷淡淡的：“滚。”
谢誉刚好练完舞。
他擦了擦汗，迈着长腿走过来，将门踢开，神情散漫：“林老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