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猪蹄好吃,炖的够烂又入味。还是老妈的手艺好!”
“这个毛血旺也好吃,嘶~好辣!”
阴暗又潮湿的泥房里,柳芽儿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话。
天刚蒙蒙亮,钱氏就提了木桶出了门。
桶里,是昨日抓的鲫鱼。
卖鱼的事,她没敢交给孙子孙女。在她眼里,柳冬青和柳芽儿还是孩子,不谐世事。她怕孩子被人哄骗了去。
钱氏并未去县城,而是到了近一点的集镇。到菜市的时候刚好天光大亮,买菜的人也多了起来。刚放下木桶,就有一个采买的婆子来问价。这个时候的肉价是十三文一斤,钱氏没卖过鱼,心里盘算鱼虽也算是荤腥,却比不过猪肉。就开价八文一斤。
那婆子见鱼新鲜,也不贵,就把钱氏的鱼包圆了。
昨日剩下的鱼,一过称,统共才7斤三两。钱氏给摸了零,算七斤,一共五六十文。
收了钱,钱氏捉摸着买上两个肉包子回去给孙子孙女尝尝。结果在路上遇到卖小鸡崽的,一问价,要两文钱一只。
钱氏摸了摸兜里的钱,最后还是一咬牙,花十文买了五只小鸡崽。
她是想着,等鸡崽长大了,下了蛋攒着,还能换钱买些油盐针线,偶尔还能给孙子孙女煮个鸡蛋吃。
买了小鸡崽,又往西街去,那边有好几家的早点铺子。有卖面条的,也有卖油条包子的,还有卖烧饼的。
包子铺子的蒸笼里,往外冒着热气。
钱氏数了六文钱买了三个肉包,用油纸包着揣进怀里,然后急匆匆的往家走。
她本打算只买两个给孙子孙女,想到儿子日夜辛苦劳作,又让老板多拿了一个。
钱氏到家时,柳爹正扛着锄头准备出门,柳芽儿今日倒是起了个大早,这会儿正在屋子里扫地,柳冬青在劈柴。
“儿啊,娘买了包子,你吃了再走。”钱氏拉儿子进屋,掏出怀里的包子。
一旁的柳芽儿的关注点并不是钱氏手里的包子,而是那五只小鸡崽。
“奶,你买小鸡啦!”
“嗯,等鸡长大了,下蛋煮给我们芽儿吃!来,芽儿,奶买了大肉包子哩!”钱氏献宝似的,递给柳芽儿一个包子。
柳芽儿用力的吸了吸包子的香气,感觉自己在做梦。
昨晚才吃了鱼,这一早又是肉包子。明明前两天,光喝米汤水了。
她知道她奶是卖了鱼得了钱,又是买小鸡又是买包子的。心道她奶还真是舍得。可看到她手里的包子只有三个,又是叹息。
她唯独对自己不舍得。
“娘,您吃,我不吃!”柳爹将手里的包子递给钱氏。
钱氏拿眼斜他,嗔道:“让你吃就吃,哪来那么多话!”
“爹,您吃,您要下地干活的可不能饿着。我在家又不干活,我吃半个就够了!”软乎乎白胖胖的大包子,还带着热气。柳芽儿轻轻一掰,漏出里面的肉馅儿来,还渗出一丢丢的汤汁。
柳芽儿将一半的包子递给钱氏,又低头舔起沾在手上的汤汁。然后才像享受山珍海味似得吃起了包子。
一旁的柳冬青也将包子掰出一半分给钱氏。钱氏不肯吃,柳冬青就梗着脖子,一副你不吃我也不吃的架势。
钱氏无奈,只得将孙子递过来的包子也吃了。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钱氏拿衣袖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又转身去找东西,打算给小鸡崽搭个窝。
破了洞的筐子,在底下铺上一层稻草,就是小鸡崽们的窝了。
“奶,以后这小鸡我来养吧!”
并不是柳芽儿图新鲜,觉着小鸡崽好玩儿。她是真的会养鸡!
前世小时候,她爸外出打工,她妈日日忙于地里的农活,家里的一群鸡鸭和一头猪,全靠她在照料。
“成,那就让芽儿养。只是这小鸡崽娇的很,养起来得仔细些。只要能活过十天半个月,能自己去外面寻食了,就可以省心些。”
“嗯,我省得的,奶!”
柳芽儿伸手摸了摸小鸡,放佛看到了它们长大的模样。下蛋的下蛋,成为盘中餐的做了盘中餐。
她承认,她馋了。
午饭后,柳芽儿喊上了柳冬青去了后山。
自从昨儿个逮了鱼,她坚信她就是传说中的锦鲤体质,所以她决定上山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逮个野鸡野兔子啥的。
但事实证明,她啥也不是!
在山上晃荡了一个下午,别说野兔,就连野鸡毛都没见到一根。
最后只能失落的下山。
“狗老天!说好的转运锦鲤呢?”柳芽儿踢了脚边的小石子儿,心中愤愤的骂着。
“芽儿,莫恼了,走,哥给你挖茅草根去!”
柳芽儿心中无奈叹息,她才不想嚼什么茅草根,她想吃肉!可又不好拂了哥哥心意,只好跟着去了山下的田埂。
说来也是巧,兄妹二人刚到田间就见到了胖丫兄妹也在挖茅草根。
没错,胖丫也有个哥哥。不过她哥可不像她,她哥虎子又黑又瘦,像个猴儿。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柳冬青见着害妹妹落水的胖丫,就想上前去教训一下胖丫。他柳冬青的妹妹可不是好欺负的。
只是柳冬青人还没上前,就被妹妹拉住。
倒不是柳芽儿心善圣母,秉承着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原谅了胖丫。她是觉着天快黑了,得赶紧家去。免得她爹和奶奶寻不到人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