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周言在吻她，她无意识抿紧了唇, 不肯张口。
周言的唇片比平时要冷得多，她忍不住发抖, 双手攥紧了自己的衣领, 不像在被最爱的人亲吻, 反倒像在忍受酷刑。
周言微微滞住，摸了摸她的脸颊，这里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她在抗拒他的亲近。
周言挑开她的一颗扣子，毛茸茸的睡衣散开，露出两段漂亮的锁骨，他轻轻吻上去，许微微却颤得更厉害了，周言低垂着眼睫, 没有抬头，直到她开始哭，哭得极惨，上气不接下气，他才停下, 平静地望着她。
“周言……”她缩成一团，像躲在角落里惊恐看着大灰狼靠近的小鸡仔, “今天、我今天不想要……”
周言微笑, 温柔地说：“抱歉, 不可以。”
他压下脸，用鼻尖蹭着她的脸，这在平时是许微微最喜欢的亲呢，然而现在，许微微只想逃。
“微微，老公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件事不行，知道了吗？”他贴着她的耳，声音轻轻的，像是在为孩子讲童话一般，“微微最乖了，是不是？”
周言的气息渐渐失控，许微微侧头盯着窗帘上系着的一只小狗玩偶，它无力地被吊在那里，随着风的吹动而不受控制地摇摇摆摆，脸上在笑，但给人的感觉非常痛苦。
许微微皱紧眉毛，发出一声低而干涩的呼痛声，周言耐心地哄着她，她却觉得，接纳不愿接纳的，原来是这么难受的事情。
她每天只有这一两个小时，那周言呢？
他的人生无时不刻都在消化这些情绪，他也会如她现在一样，感到煎熬吗？
许微微一夜未眠，她不知道的是，周言也同样。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都闭着眼睛，但谁也没有真正睡着，各怀心事。
因为昨天周言要的过火，许微微第二天走路有些艰难，周言十分体贴地抱她去了can的新店，这里已经完成装修，员工陆续到位，郭亮在四层楼之间跑上跑下，看到许微微被周言像个小婴儿一样抱在怀里，身上还披了一件西装他愣了愣，赶忙迎了过来。
“周总、小小姐。”
周言颔首：“我带微微过来看看。快开业了？”
“是，具体时间还没定，就等您回来呢，您看哪天合适？”
周言低头看向呆滞的许微微，低声问：“宝贝，喜欢哪一天？”
许微微没说话，周言无奈地笑了笑：“下周三吧，好日子。”
郭亮嗅出一丝古怪的味道，盯着许微微看。
周言带许微微观看各个区域的分工，他细致地讲解每个区域的规划，这个灯是哪里买的，有什么样的故事，而那张桌子又是从哪位老人手里割爱来的。
他真的用心，是付出了精力来装扮这里的，郭亮第一次看到这些家具时都忍不住惊讶。郭亮本以为用装修公司推荐的桌椅便可以了，没想到周言竟跑遍了四方，只为了寻这些有着故事却无生命的老物件。
郭亮跟在周言身后，许微微的脸大多数时间是藏在周言怀里的，她偶尔动一动，郭亮看不到她的全脸，却能窥到她那双干涸的眼睛。
他没能和许微微说上话，因为周言没有松开许微微半秒，他目送他们驱车离开，心中疑惑：怎么小小姐去了一趟法国，更傻了呢？
竟是比之前都不如了。
到了家许微微也是呆呆地坐着，表情空白，眼神直直地盯着地板上被许巍然烫出的那个小洞，周言看出来，挪了一块小地毯过去，遮住了。
“好了，不要怕了。”他蹲在许微微面前。
许微微歪了歪头，又盯着油画瞧了。
周言哑然失笑：“看来得换个房子了，你瞧这里的东西不顺眼了。”
周言行动力超强，次日搬家公司就来了，许微微看着他们收拾起家里的东西，许微微盯着哪个看，周言就对工人说：“这个不要了，你们可以拿回家用，还很新。”
工人自然高兴。周言用的东西可不便宜。
周言买的新房子在远一点的别墅区，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修好的，风格和之前的那套平层大差不差，许微微不敢进去，迟疑地看了看周言。
周言把拖鞋摆在她脚下，抬头看着她，目光如水一般温和包容：“出国之前买的，想给你个惊喜，就没告诉你。”
许微微反应过来了。
周言那段时间每天都出去一会，除了上课，他说要去盯装修。原来不仅仅是can的旗舰店，同时还有这里。
“这里没有原来那里装得用心，你不喜欢的都可以换，没关系，”周言给她倒了一杯水，温温热热的水甘甜，是放了一颗冰糖的，许微微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啄，姿态已然比前几天放松了不少，他勾唇而笑，“开心吗？”
开心吗？
许微微张开嘴，唇片粘着水痕，亮晶晶。
她不知道。
“平层太小了，有宝宝就不够住了，嗯？”他眼神变得幽深，捧住了许微微的脸，深深地吻了进去，“微微给老公生个宝宝，好不好？微微和我的宝宝，一定很漂亮……”
话音渐哑，许微微茫然地摸着肚子上鼓起的一块圆球，默默偏过了头。
周言却不允许。
他用手指掰正，仿佛是一位严厉刻板的教师在批改订正学生的作业，要求她必须专注地看着他。
于升温中迷失，于承载生命的宫殿中杀伐，周言闷哼一声，许微微则瑟缩成小小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