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为清有病根在呢,以前还因为媳妇的失踪,丢魂丢了好些年。现在要是再受刺激,出点什么事就麻烦了。
刘圣龙和卢卫把胡为清送进了屋,高晓瑜让乔宁宁去守着,又赶紧拿出胡娇娇留下的心肌丸。
“这什么药,能管用么?”刘圣龙觉得高晓瑜是病急乱投医,生怕给吃坏了。
“急救用的,这个药管用。”
胡娇娇在家里放的都是捏成小丸子的,没几粒了。
“你拿着,一会儿他醒了给他喂点清水,嗯,再给他喂一粒,”高晓瑜让乔宁宁留在屋里了,自己赶紧出去了。
她看到高大楼来了,看着就急了,上衣领子的扣子都开了。
高晓瑜也是不由地想到了胡娇娇的妈妈,她把眼泪憋了回去。
“什么时候丢的,怎么回事?”高大楼今天刚训练完,就看到梅嫂子跌跌撞撞地跑来找她。
“快,小米的车马上就来,你赶紧到大门口去。”
高大楼坐上了小米开的绿吉普,才知道是什么事。整个人的魂差点从脑袋顶冒上去。
他这辈子最难过的时候,第一次是母亲难产过世,同时知道未出世的弟弟也没了。第二次就是现在。
他不想也不能再经历那样的离别,一辈子也走不出来的阴影,让他无法呼吸。
但是高大楼还是一脸镇定地去看了胡为清,他最清楚胡为清的感觉了。
正好胡为清醒了,看到高大楼的时候,两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眼圈红得吓人,却硬忍着,但是又忍不住,眼角一直往外渗着泪。
胡为清的声音沙哑,又像是喘息困难一样。
“大楼呀,大楼呀。”
高大楼紧紧回握着他的手,像是能给他力量般,又像是自己也更有了力量。
“叔,你放心吧,这事就发生在眼跟前儿,娇娇肯定能回来。”
“很快就能回来。”
高大楼一边安慰着胡为清,一边默默告诉自己,不会发生与过去一样的事。
“嗯,你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都是我,都是我没在家,她就不见了,不见了啊……”
高大楼又安慰了几句,扶着神智有些不清的胡为清躺下了。一转头,就看到个大闺女哭成了个泪人儿,但是却也抖着嘴唇说她会看护好的。
高大楼只是瞥了一眼,就觉得人眼熟,别的没再想。
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但是眼前的事,哪能让他想那么多。
“人来了,来了。”小米进屋把高大楼叫了出去。“他还在家里呢,应该不是他,他一听娇娇不见了,差点哭了。”
小米同志把精神科大夫文某给带来了,他是最后一个见到胡娇娇的。高大楼刚才听刘圣龙说了后,马上先把这个人带来。
听着是个最可疑的人。
“啊,不是我,真不是我。”文某看着一大院子人都瞪着他,吓得不行,立马往刘圣龙跟前靠。
“刘大夫,你可要替我说话呀,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
刘圣龙还想贫两句,立即又闭嘴了,这是什么情况,他还是挺清楚的。
“你把你今天碰到娇娇前后的事,再说一遍。”高大楼阴沉着脸,眼睛里迸射出慑人的寒光,像刀子一样。
年轻的大夫文某,被吓得浑身抖了好几下。他看到高大楼的样子,那不是吃人,那是要一刀刀刮了你啊。
“我说呀,我从早上上班说行不?”
“赶紧说,废话什么。”小米都不耐烦了。
“哦,早上一大早,就看到了那个白光,他要来找李君的。这时候,胡娇娇同志,也来找李君了。”
一听到白光的人名,高大楼的眼球微微一缩。
“白……”卢卫正想说话,又把舌头下的话给收回了肚子,现在高大楼的眼神太吓人了,他也不敢插嘴。
“李君就是我们医院的一个病人,被刘大夫带出去了住了一天,然后她就自己跑了回来。”
文某虽然说得有些啰嗦,但是确实是事无巨细。
高大楼听完后,心头反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似的。他大概猜出来一点了,但是却没有说别的。
“白光的消息我也在查,早上这个文大夫确实到派出所找过我。”卢卫这才说的话。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在医院里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白光的身影。”
高大楼懂了一些了,他微微地眯了下眼睛,在把这些一件件地往起串。然后就看向了文某。
他的眼神把文某吓得后退了一下,鼓起勇气抖着声音问道,“那、那还有、有什么?”
“照片。”高大楼朝他伸了伸手。“白光给你的照片,你应该拿着了吧。”
“噢。”文某赶紧从兜子里拿出来的。“我几乎是用抢的,才拿过来,跟他说好让他明天再来的。”
其实是他拣的,下午时候在医院里溜达的时候拣的。
但是这个时候,他不敢说。
生怕说错一句,被高大楼给撕了。
文某几乎是双手把照片送上的。
一张很旧的旧照片,上面有个很美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扎着小辫儿的孩子。
俩人长得有七八分像,都笑得很甜。
也很幸福。
高大楼的眼圈儿又红了,都要流出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