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是在给阿空做饭。
虞凰第一次看见阿空，就觉得阿空长得面色红润，不像是没爹没妈没人疼的孩子。
看来，这都要归功于张老板了。
阿空是灾星，其他基地都不肯收留他，可张老板却收留了他。阿空不是飞升者，也不是工作人员，他不能去食堂用餐，张老板就亲手给他做。
张老板一定是个内心柔软的大男人。
虞凰正出神着，就看见阿空迈着小短腿咚咚咚地跑了回来。
跑进棉被馆基地，阿空嗅到了饭菜香，知道中午不会饿着肚子，顿时露出了满足的表情。朝虞凰点头打了个招呼，阿空就自己走到了里面的小厨房。
虞凰听见阿空小声地喊：“张老板。”
张老板最开始没做声。
虞凰有些好奇地朝里面的餐厅望去。她看到张老板随手将烟掐灭，然后站了起来，一边脱围裙，一边教训阿空：“一个上午都没见踪影，跑哪里去了？以后再这么野，就别回来吃饭了。”
阿空垂着头，低声解释道：“我在林伯伯那里念书。”
“林伯伯？”张老板打开窗户通风。
屋子里那股淡淡的烟味顿时就消失了。
他转过身来，皱眉盯着阿空，说：“哪个林伯伯？”他可不记得基地老板中，有个姓林的老板。
“是飞升者林渐笙林伯伯，他特别聪明，什么都懂。他说我四岁了，该读书了，就让我跟着他学习。”阿空对林渐笙的介绍，句句都充满了崇拜跟维护之意。
张老板也听出来了。
他突然就有些来气，林渐笙才来几天，这小家伙就这么相信他？
果然是个小蠢货。
“林渐笙？”张老板朝虞凰看了一眼，冷哼着告诉阿空：“别什么人都信，你了解他吗？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为人吗？就敢跟着他。也不怕他把你卖了。”
阿空小手不安地拽着衣摆，他紧张地拽着布料，有些难过地说道：“我是灾星，卖不出去的。”
张老板气结。
阿空又说：“林伯伯是好人，只有他愿意教我学习。”
张老板顿时无话可说。
他朝洗手间瞥了一眼，不耐烦地说：“去洗手，吃饭，睡了午觉再去。”
四岁的小孩儿，睡午觉有助于长个子。
张老板明明是在关心阿空，却总是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他这幅色厉内荏的模样，又让虞凰想起了她的师父林渐笙。
他们还真是十分相似呢。
阿空洗完手出来，乖乖坐下后，也便仰头望着张老板，等张老板落座后再吃。
他年纪虽小，却很懂规矩，知道吃饭要等长者先动筷。
张老板注意到阿空的目光，他说：“你吃吧，我今天中午去食堂那边吃。”
阿空点点头，自己拿起儿童筷子，安静地吃了起来。
阿空特别能吃，三个菜，一碗米饭，最后全都进了他的肚子里。他吃完饭，就自己乖乖地收了碗，进了厨房，然后踩着小凳子洗碗。
阿空寄人篱下，张老板能给他一张床，让他吃饱肚子，他就很感激了。所以洗碗扫地这种事，阿空能做，就尽量自己做。
等阿空把碗洗碗，张老板就说：“上楼去休息。”
“嗯。”
阿空冲虞凰点了点头，就踩着楼梯上楼去了。
听到阿空到了二楼房间的动静，张老板又掏出烟来，他一边点烟，一边对虞凰说：“给我看着他，两点钟后才准他离开。”
“知道了。”
这时，妙手回春馆的老板站在小镇街上冲张老板喊：“老张，走，吃饭去了！今儿食堂老白的生日，听说有大餐吃。”
“嗯。”
张老板走了出去。
虞凰听见妙手回春馆的老板问张老板：“那小家伙呢？”
张老板语气淡淡地应道：“他吃了。”
回春馆的老板好笑地问他：“你又亲手给他做饭了？”
张老板不说话。
回春馆老板笑道：“两年前，你收留他那会儿，是怎么跟我们说的？你说你家大，房间空着也是浪费，收留个小娃也没什么。结果怎么着？没隔几天，你家那用来积灰的厨房里就摆满了锅碗瓢盆，从来不进厨房的你，还学会了洗手作羹汤。我说老张，你这到底是收留孤儿呢，还是养孩子呢？”
张老板停了下来，咬着烟，望着镇子尾巴上的食堂小楼，神情冷淡地说：“他娘跟我，到底曾爱过一场。我不能不管这孩子。”
回春馆老板叹道：“你就是心眼太好了，阿空的父亲是谁，咱们谁也不知道。晴雅当初跟你分手的时候，肚子里就怀了吧，可阿空并不是你的种。”回春馆老板的表情变得怜悯跟无奈起来，他说：“你这是被绿了，还心甘情愿给人当爹。”
张老板心里也气，可他还是做不到对阿空见死不救。
张老板还在逞强，“我只是...不忍看见她的血脉孤苦无依。”
“哎...”
虞凰听到这两位老板之间的谈话，表情逐渐变得精彩起来。
什么情况，阿空他娘跟张老板竟然是一对？
晴雅跟张老板还在一起时，就怀上了阿空？
可阿空却不是张老板的孩子。
那阿空的父亲到底是谁？
虞凰感到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