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月莞浑身一寒。
坐牢…
她怎么肯去坐牢!
“你、你会怎么对楚白?”
“楚白一直都是我的儿子,从来如此。”楚平辉吸了口气,态度变得十分狠戾,“他姓楚,不姓段!”
邵月莞愣了愣,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你…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为什么还愿意将他养在身边?”邵月莞真的理解不了,明知楚白不是自己的孩子后,楚平辉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他是傻了吗?
楚平辉笑了,有些自嘲,也有些认命。“因为爱楚白的,不止你一个。”
邵月莞没了声儿。
下一秒,她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而门外,早已下班回家的楚白在听到楚平辉这话的时候,也红了眼睛。他转身回了房,不一会儿,他听到楼下有佣人在问邵月莞为什么要离开,楚白赶紧走到窗户边上,他拉开帘子,躲在帘子后,望着那个女人提着自己珍珠首饰,一步步离开这个家。
走到院门口,邵月莞忽然回头朝他的房间看了一眼,楚白赶紧放下帘子,躲在了墙后面。
听到汽笛声越来越远,楚白忽然顺着墙壁滑下,失去了一身傲骨。
楚平辉将自己关在房子里,喝了许多酒,半夜,似乎有人打开他的房门,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楚白抢走楚平辉手中的瓶子,给他盖上被子,要走时,却被楚平辉拉着手,断断续续问了句:“这么多年,你到底、有没有对、对我动过哪怕一分一毫的真心?”
楚白听了这话,眼睛也涩涩的。“爸…”不值得,为了那个女人,真的不值得!
“莞儿…”
“莞儿…”
楚平辉喊着邵月莞的名字,不肯睡,也不肯醒。楚白干脆一屁股坐在楚平辉床边的地毯上,他看着父亲,想到楚平辉之前对邵月莞说的那些话,忽然也想哭。
“我以为你也会不要我的,我以为,你会厌恶我的…”楚白握着楚平辉的手,默默落泪。
父子俩聚在一起悲伤,邵月莞却打了个电话给段凯,让他赶紧收拾东西跟自己跑路。
…
楚未晞这几天一直留在汤城,为此,应呈玦可闹了不少小情绪。
她租了一辆车,一整个下午都坐在车里,监视着楚宅的动静。在傍晚时,楚家院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落魄的人。那人提着行李,不是邵月莞又是谁?
注意到邵月莞眼睛红红的,楚未晞勾了勾嘴角。
行啊,果然是夫妻情深,哪怕知道邵月莞做过那么多错事后,楚平辉还是放过了她。
楚未晞冷笑。
妈,没有人为你的死买账,你曾经爱过的男人一心只顾维护他的妻子,杀了你的人即将远走高飞,女儿真是为你感到不平。楚未晞看着邵月莞开车离开,眯了眯眼睛。
楚未晞,你的仇,我帮你报!
启动车子,楚未晞遥遥的跟在邵月莞的车后。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了。
傍晚时还有夕阳,晚上七八点,天空中开始聚集起层层乌云,电闪雷鸣了一阵,终于降下了大雨。邵月莞亲自开车去西郊接了段凯,两个人坐上同一辆车,直奔机场。
在电话里,邵月莞只匆匆解释了几句,所以段凯还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老家伙发现了你跟我的事?”
邵月莞咬着牙齿摇头,“不止。”
段凯愣了愣,又问:“他知道多少?”
“全部。”
段凯沉默了。
“他知道了所有事情,还愿意放过我们,看来他对你倒是用情至深。”段凯有些吃味地说道。邵月莞这次没有精力安抚段凯,她一边开车,一边说:“楚平辉要我们离开中国,并且永不再回来,也不要再出现在楚白面前。”
段凯有些愤怒不平,“凭什么!连你都不许见楚白?”
“凭什么?”邵月莞瞪了段凯一眼,“就凭他证据确凿,一个电话就能将我们两人送进监狱!”
段凯忽然不说话了,因为他明白,邵月莞此言不虚。
两个人一同沉默下来,汤城的风景被他们抛向脑后,迎着暴雨,车子驶向了高速路。过了收费站,邵月莞见雨越来越大,便减了车速。“今天这天气真是糟糕,怎么忽然就变天了?”
“夏天不都这样?”段凯见邵月莞有些紧张,便问道:“你怎么了?”
邵月莞摇摇头,有些心神不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可能是你心太乱了,我来开车吧。”
“这高速路上不能停车,还是我来开。”
汤城并没有国际航道,要去奉城才有。开车走高速到奉城,可要好几个小时的车程。开了四十多分钟,遇到一处休息站,两人靠边停下,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便是段凯来开车。
段凯开车时则要稳沉许多,他见邵月莞净身实在是疲惫,便说:“你睡会儿。”
邵月莞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我睡会儿,到了下个休息站我们再换。”
“没事,我不累。”
“…嗯。”
邵月莞盖上眼皮子,大概是哭了太久,眼皮有些发烫,并不容易睡着。
她坐在车里,迷糊了很久才有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