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是因为正事儿聊完了, 所以让她过来。
姜疏宁无声腹诽。而后对他露出笑:“我姓姜, 叫姜疏宁, 您喊我小姜就是。”
“嘿呦,这我可不敢。”男人揶揄看了眼傅西庭,“小五爷身边的人我哪儿敢这么喊。”
见他这么说, 傅西庭毫无反应。
姜疏宁便也没解释, 只抿唇含蓄地笑了笑,刚抬眸, 对上了男人旁边的女合作方。
姜疏宁认出, 她是酒会上与傅西庭握手的女人。或许是情敌间的第六感, 姜疏宁很快察觉对方表露的不善。
发现她的打量,姜疏宁不动声色地移开眼。
男人跟傅西庭聊起别的事儿。
期间他的视线,始终在姜疏宁身上,犹豫地问:“姜小姐是摄影师?外网名叫LastMay?”
“……”
回国后很久没有登陆的外网账号突然被暴露,姜疏宁下意识看向傅西庭。
冷不丁撞上他的眼。
看清他眼中细弱的探究,仿若在询问为什么会用第二个词,姜疏宁舔了舔唇,啊了一声。
男人有些激动,整个上半身往前探,直勾勾盯着姜疏宁:“我是你的粉丝欸!齐泽里是我小姨,你们认识的吧?”
闻言,姜疏宁恍然侧眸:“她是你小姨?”
齐泽里就是当年那场慈善拍卖会,主办方《Sacha女刊》的主编,姜疏宁与她渊源颇深。
出国之后,刚开始重新起步时,她频频接到齐泽里与另一位国际杂志的邀约。前者由于有过一面之缘,傅西庭又为姜疏宁拍下她捐赠的项链,一举两得。
大约是承了傅西庭在拍卖会的情分。
在国外那段时间,齐泽里算得上很照顾她。至于另一位国际杂志,姜疏宁自认没有本事,便直接拒了。
到后来慢慢小有名气,才开始接受邀请。
看着近在咫尺的年轻男人。
姜疏宁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交际圈的确是个圆。
年轻男人点头:“对。没想到真是你啊,这我哪儿敢喊你小姜,不得叫一声姜老师。”
“别别。”姜疏宁连连摆手,“你别这样。”
坐在一边,安静听他们说话的傅西庭忽然笑了一声,稍稍侧着脑袋,目光居高临下:“小姜老师在外网这么厉害啊。”
姜疏宁有些尴尬,揉了揉鼻子。
年轻男人说:“那可不是。当初我就是被她那张冰川极光流星雨的照片吸引的,现在还是我壁纸呢。”
说着,男人直接掏出手机。
他点亮屏幕,放到傅西庭的面前。
傅西庭漫不经心地垂眸看过去,几秒后,眉毛略微抬起,惊讶的嗓音中带了点闲散:“的确是漂亮。”
听他的话,姜疏宁莫名觉得。
傅西庭其实并不感兴趣,反倒只是像在外人面前,给她面子的故作吹捧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姜疏宁心里发闷。
宛若在学校考一百分,回家拿给家长炫耀时,本想得到对方的夸赞,却只有勉强的敷衍。
姜疏宁低垂下眼帘,面上笑意渐渐淡去。
女合作方忽然问:“那为什么起这个英文名?”
姜疏宁抬头:“什么?”
“Lastmay?最后的可能。”女合作方笑吟吟的,“乍一听有些奇怪,为什么用这个呀。”
问到这,其余两人也朝她看过来。
一时间姜疏宁头皮发麻,忍不住后悔为什么要听傅西庭的,出来坐到这里,而后他们的话题就变成了她。
姜疏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女合作方不依不饶:“姜老师,是这样翻译吗?”
“……不是。”姜疏宁的指尖抠了抠掌心,用了点力,指甲掐着软肉,“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呀?”女合作方偏头,笑着扫过傅西庭,“你们文艺工作者,这种取名字的事儿应该都很有含义吧。”
“……”
闻言,傅西庭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睑。
气氛倏然有些空滞。
客厅里,除却厨房传出的切菜声以外,再无别的声响。
傅西庭心有所感的落下余光,看到姜疏宁微微泛白的骨节,抬起手捏了颗果盘里的葡萄。
察觉姜疏宁似乎并不想聊这个,年轻男人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女合作方,眉心微皱,准备转移话题。
只是还没等他出声。
姜疏宁从出神中缓过来,松开手指,语调中涵盖着坦诚的释然与主动承认的迟疑:“不是可能。”
“……”
“是五月。”
最后的五月。
傅西庭的手指抖了下。
被摘下的葡萄掉落在地上,咕咚咕咚滚落到姜疏宁眼前,她弯腰捡起来,递还给他:“还要吗?”
“五月?小五爷。”年轻男人阴阳怪气,“这名字该不会是专门为了咱小傅总起的吧。”
“……”姜疏宁眼睫稍抬笑着,“你很聪明。”
“嚯!这也太甜了吧。”
傅西庭被打了石膏的那只手略微发麻,迟缓地伸手将葡萄接过来,缓慢剥开皮,一声不吭。
女合作方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面色沉了沉,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傅西庭将剥好的葡萄递给姜疏宁,嗓音淡淡:“能吃吗?”
“嗯?”姜疏宁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