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芙内心呐喊:姑姑你放过我吧!
被拉着去客厅坐下,许砚谈正忙着把买的东西各就各位,人在厨房里发出各种声响。
许竺拉着岑芙,把自己那一箱子东西扯过来,“前两天在南城,去滕静…我朋友公司玩了下,她干潮牌的,我瞧着好多衣服都挺好看,就给你拿了点儿。”
岑芙一看那些看上去就不便宜的衣服,这个潮牌是国内外都知名的,经常看明星穿,她赶紧摆手:“姑姑我不用…我衣服够。”
“够?女孩子哪有嫌衣服多的。”许竺瞥她,第一眼是严肃纠正,然后马上又换上半不正经的笑,把衣服堆到她怀里:“你瞧瞧,我审美倒是没问题,就不知道你尺码合不合适。”
“哦对了,还有。”许竺又从箱子里拿出好几个袋子,岑芙一眼看去,竟然全是大牌护肤品。
“姑姑告诉你,别看你现在年轻脸上胶原蛋白多,崇京冬天这b气候,不注意护肤就完蛋了。”她拿出来一样样给岑芙介绍用法,最后放在她手边,话说多了累地换了口气。
许竺看向小姑娘,在看见岑芙眼神的时候心里一顿。
岑芙目不转睛地看着许竺,澄澈的鹿眼里流转着复杂繁复的情绪,飘着感动,含着受宠若惊,最后扒开看里面——
是从没被这样宠爱过的害怕。
许竺行走社会,什么人什么事都见过经历过,忽然看见这般连一丝杂质都挑不出来的眼睛,一直被抛弃在角落的纯粹感情也被召唤了出来,她柔下眉眼,释然地抬起手摸了摸岑芙的脸蛋,带着爱怜:“姑娘,我就一傻儿子,难得有你这样好的姑娘在身边,就什么都想带给你点儿,你别嫌姑姑太咋呼。”
许竺姑姑这么好,好到让岑芙惭愧了。
在她的手抚摸到自己脸蛋的瞬间,在感受到那股来自家人的温暖的时候,岑芙的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前两天听到的那事。
许家人对自己越好,岑芙就越恨那对母女。
岑芙从小到大得到的宠爱太少了,别人给她一分,她就会当作三分去对待回馈。
爸爸,许家爷爷,姑姑……还有许砚谈。
惊喜,受宠若惊,感动。
下面埋葬的是——
心痛,羞愧难当,怨恨。
岑芙手里握着昂贵护肤品的盒子,逐渐用力,任由那盒子的尖角硌疼自己的手心。
就在她沉浸在复杂情绪的时候。
自己另外一手的手心忽然被塞了几个方片塑料东西。
岑芙低头一看,呼吸瞬间窒息了。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姑姑,臊得话都说不出了。
姑姑!我刚惆怅一会儿你就破坏气氛呀!
许竺抛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凑过去小声说:“你俩……那个了么?”
岑芙赶紧摇头,急切否认:“我们真不是!”
姑姑把他们想的也太那个了吧!
许竺点头:“那正好,收着。”
岑芙:“??”
许竺瞥了一眼站在厨房里收拾东西的许砚谈,搂着小姑娘的肩膀,教给她这方面的东西:“我估计你家里也没人告诉你这些,姑姑跟你说,姑娘家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许砚谈这小子什么脾性我不知道?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就怕他横冲直撞的。”
“这事儿,你不愿意就明确跟他说,他是浑,但基本家教我们许家没缺着他,他不会勉强你。”
“姑娘,不是什么坏事儿。”她看着岑芙红扑扑的小脸,笑了好几声,很认真地告诉岑芙:“跟喜欢的人干这个,也是人生之一乐事,得会享受。”
许竺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要跟许砚谈真不是那关系,这东西你也留着,早晚用得上。”
岑芙身上的红已经从脸颊漫到了耳后和脖颈,她埋着脑袋点头,表示明白了。
手里的塑料方片虽然有些烫手,可是那是烫的。
烫——是暖升温后的产物。
岑芙对许竺露出羞赧却冁然的微笑,诚然开口,声音软软地很是好听。
“谢谢姑姑。”
*
两天后。
下午,崇京大学附近商业街某家咖啡店,独立包间内。
何芳华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杯咖啡,她看着窗外手里拿着手机通话。
她手上的金镯子随着动作,在阳光反射下映着刺人的光。
“小宜啊,那你倒是告诉我原因啊,非得是你妹妹?”
“这么大的事,你自己去多好,人脉啊就得自己去拓宽,说你多少次了,不该懒的时候你犯懒。”
“行吧行吧,等我见着她再说,挂了吧,记得晚饭不许吃了,你最近又胖了,健身教练都给我电话了。”
吱呀——
小包间的门被打开。
何芳华扭头,对上自己小女儿昭然防备的眼神。
岑芙没有想到妈妈竟然还会联系自己,而且还把自己单约出来。
不过她并没有感到高兴,在接到电话的瞬间心中的警铃就已经敲响。
岑芙已经不再对自己的母亲有任何期待。
答应赴约,因为岑芙也有自己想说的话,想做的事。
这么想着,她关上包间的门,转身叫了句“妈妈”然后坐到她对面。
何芳华端起咖啡抿了口,因为喝不惯皱了下眉头,然后没好气地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