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亦然，你听歌吗。”
“不听。”张亦然嘴硬着。
下一秒，周应把耳机伸到他面前，直接看着他的眼睛。
张亦然接过了耳机：“听。”
夏日的傍晚，温度仍未消减几分，停留在树梢，滞留在空气里。
天边太阳的余晖渲染着渐变的粉红，久久不愿意离去，给一层又一层的云朵涂上了颜色。
街道上，人群来来往往。
周应和张亦然紧紧的挨着，耳机线将他们连在一起，混在人群之中。
刚踏入书店的门，张亦然就收到了文宁发来的微信，信息里交代着她和张光明今晚要守晚自习，晚饭让他自己解决。
书架前，两人正翻看着资料。
周应轻声说：“今天晚上我妈不在家，我姐跟她男朋友出去玩去了。”
“这么巧，我爸妈要守晚自习，得很晚才能回来。”张亦然看向周应。
“那一起吃饭。”张亦然继续说道。
周应“嗯”了一下，手上捧着习题册，仔细的翻阅着。
……
沉默了一阵子，周应靠近了张亦然，拿了几本习题册：“你说买哪几本？”
“文综的话，政史地你就买必刷题写写吧，我平常就是写这个。”
张亦然拿起一本五三：“历史你也可以买这个。”
周应挑了几本，递给张亦然看。
“这几本挺好。”张亦然回答道。
去到收款处的过程中，张亦然停下了脚步。
他把视线放在了书架上。
“等我一下。”他对周应说。
周应跟着他上前走去。
张亦然站在书架前，拿起上面的试读本。
是余华写的《在细雨中呼喊》。
“时间将我们推移向前或者向后，并且改变着我们的模样。”
张亦然看到书的背面，轻声读着。
很明显，他对这本书有兴趣。
他从书架上拿了一本，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周应。
周应正打着哈欠。
张亦然笑了一下：“走吧，去收款处。”
周应把手下垂，托着习题册，点了点头。
收款处的队伍不算太长，但前面大多数都是过来买教辅资料的学生。
“晚上我们吃什么？”张亦然凑近站在他前面的周应说着。
“我想吃点小吃什么的……”
前面的人已经买好了单，周应走上前把书递给了收银员。
正好，另一边的收银台也打开了，店员向张亦然招手，让他过去。
在收银员扫描的片刻，周应看到了收银台小货架上摆着的糖。
她刚伸手去拿，没想到下一秒张亦然的手也伸了过去。
两人的动作几乎是发生在同一瞬间。
不可避免的，周应和张亦然的手碰到了，还是在同一颗糖上。
双方松开手，对视了一眼，转而继续付着自己的钱。
见周应正在给自己的书付款，张亦然拿起两颗小货架上的糖，递给了另一个收银员，迅速结好了帐。
“走吧。”周应提着装满书的袋子对张亦然说。
张亦然提着书，抓起收银台上已经付好款的糖，跟周应走出了书店。
……
“给。”张亦然把糖伸到了周应的面前。
周应提了提手上的书，说：“没手拿了，张亦然同学。”
见状，张亦然把两颗糖攥在一只手中，伸出另一只提了书手，接过周应手上的书袋。
张亦然的一只手提好周应的书后，将另一只攥着两颗糖的手伸到周应面前，打开。
“现在有手可以拿了吧。”张亦然盯着周应说道。
周应拿起一颗糖，顺势盯着张亦然的眼睛。
片刻，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张亦然丝毫没有感受到手上书的重量一样。
周应正准备接过张亦然手上的书袋，刚伸手过去拿，却发现怎么都拿不动。
“我来拿吧。”张亦然说。
看到张亦然的眼神，周应开始躲闪。
她把头转过去，深呼吸着。
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周应掐了一下张亦然的胳膊：“走啦！吃饭去！”
说完便转过身子向前走。
张亦然见周应已经走到了前面，一路小跑追了过去。
“去哪吃啊”张亦然说。
“那边有条小吃街，去转转吧。”
“我手上还有书诶。”
“那给我提。”
“不要！”
......
吃完饭，张亦然和周应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街边路灯照射出来的橙色的光在车厢里跳跃着。
只有一个靠窗的单人座位了，张亦然让周应坐了过去。周应接过张亦然手上提着的书，坐在了座位上。
张亦然一只手抓着公交车上的扶手杆，另一只手抓着周应座位的靠背扶手处。
他的身躯，像是把她围了起来一样。
周应把书放在了腿上，把有线耳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耳机线连接好手机，周应递了一只耳机给张亦然。
张亦然把手从座椅靠背的扶手处拿开，接过周应递过来的耳机。
微微低头，弯下一点点身子，把耳机戴在了耳朵上。
公交车摇摇晃晃，终于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