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东轻啧,“你这臭脾气到底是随谁,我问一句都不能问了吗。”
“不该你操心的事,少操心。”沈时野扔下这话,转身便往楼梯口走。
“我是你爸,”沈耀东起身吼道:“这事啥就不该我操心了。”
“明天房本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沈时野头没回,“您慢走,不送。”
沈耀东气的直瞪眼。
林青端着一杯牛奶从厨房出来,见儿子已上楼去,问沈耀东:“谈得怎么样?”
沈耀东两手叉着腰,长吐了口气,“别墅不让动,让我抵几套公寓。”
“那总价可比别墅高,”林青说他,“那你还在这瞪什么眼。”
沈耀东瞥了她一眼,“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这当妈的怎么教的。”
林青冷笑:“这种事不该应是当爸的教吗?”
沈耀东被呛的无话可说。
“赶紧走吧你,不该你操心的少操心。”林青打了个哈欠,“不送了。”话落,她连个余光都没给他,便上楼去。
还真是母子两,连说的话都一字不差。
沈耀东叹了口气,走前还不忘把客厅跟玄关的灯给关了。
林青上楼后,走到沈时野房门口,抬手敲了两下。
“门没锁,”沈时野在里面喊了一声。
林青推开门,端着牛奶走了进去,便见沈时野站在窗前抽烟,一见她进来便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抽烟了,”林青皱眉,她不喜欢烟味,“以前没见你抽过。”
沈时野把烟灰缸放回到书桌上,悠悠的回了句:“以前你多久见我一次。”
林青心脏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杵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
沈时野抬眸,便见她一脸自责的看着他。
“我没想让您自责的意思,”他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牛奶,问:“这是给我热的吗。”
“嗯,”林青点了点头,“你的事情,妈妈确实知道的太少了。”
沈时野一口气把牛奶喝完,又把杯子递回给她,问:“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林青轻叹气,“你爸公司现在不是很乐观,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你房子都给他拿去做抵押,回头不一定能拿的回来。”顿了一下,她又说:“你现在创业初期,后面用钱的地方很多,你最好保留一些。”
“他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时野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没跟我细说,只说投了两个大项目一直收不回钱,公司资金链都被拖断了。”林青皱着眉头,“好像公司内部也出了一些事。”
“我知道了,”沈时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您放心,我最多也就给他三套,反正那也是他买的。”
林青:“你心里有数就行。”
“对了,妈,”沈时野说:“过两天,我准备搬去商业街那套公寓住,那边离公司近。”
林青蹙眉:“这离你公司也不是很远呀,你一个人住的话,谁给你做早餐。”
“我自己会做,”沈时野笑,“在国外我也是一个人住,不也好好的吗。”
孩子小时候她就没怎么管,大了她更是管不了,只能随他心思来。
林青又叹了口气:“那好吧。”
“那您早点睡。”
“嗯。”
沈时野看着林青出去后,他又拿起烟,重新点上,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夜若有所思。
抽完那根烟,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沈耀东秘书的号码拨了过去。
以前沈耀东给他送东西都是让秘书到学校找他,所以他手机里一直存有他的号码。
铃声响了两声,那头就接了起来。
张秘书声音带着惊讶与不确定:“小野,是你吗?”
“张叔,是我。”沈时野说。
沈时野跟张秘书聊了将近一小时,大概弄清楚沈耀东公司目前遇到的问题有多棘手。说是公司内部两位副总狗咬狗,最后无法收场就都叛变了,跟着带走大部份核心骨干。而这两人之前负责的两大项目投了公司百分60%的资金,因为恶性竞争目前被有关部门搁浅,造成资金回收难困,资金链断裂。其他项目短期内如果不能回拢资金,那沈耀东的公司很可能会面临破产,或是低价被收购。
沈时野没想到情况会这么糟。张秘书还说近几年沈耀东身体不是很好,因此大部份事都放权给下面两位副总管,甚至有意在这两位副总里提升一个当任总理经之位,然后他就退居到董事长的位置。沈耀东的本意是想让这两副总良性竞争,同时推动公司再上一个台阶,却不想事与愿违,这两位副总表面相见如宾,私下视对方为竞敌相互排挤,两人都想坐那个位置,画的鸿图也都很强大,接的项目一个比一个大,也不考虑公司能不能接得住,因此两年不到就把好好的公司折腾成这样。
挂了电话,沈时野想起三年前沈耀东曾到德国去找过他,当时他研究生刚好毕业,他以为沈耀东是良心发现终于想当一回正常的家长,特意跑过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却不想一见面沈耀东就提出想让他回国接手公司的想法,希望他能回国帮他。
那时他怎么可能听他的,何况他对他的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
沈时野想,那时候他要是回国帮他,那他公司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