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沉默片刻才开口：“什么时候？”
霍燃眨了眨眼：“择日不如撞日，今晚费总可有空？”
费闻川回答得很快：“好，什么地方？”
霍燃懵了下，脑中灵光一闪，联系到不久前跟祁思的对话，张口便是：“海物荟海鲜餐厅。”
那边，费闻川再次沉默。
霍燃见他没反应，还以为他不喜欢海鲜，试探道：“那要不换家？”
“就这家吧。”不知为什么，费闻川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古怪。
“好，那今晚六点半，海物荟见？”
挂断通话，霍燃长呼一口气，打起精神，为今晚的答谢宴做准备。
她先是用软件搜索了海物荟的相关信息，发现餐厅距离她公司不远。
嗯，更准确的说，就在马路对面的晨星大厦里。
霍燃：“……”
她突然明白费闻川为什么会是那种语气。
要知道，晨星大厦一整栋楼都属于晨星集团的产业，一至七楼是晨星集团自营商场，七楼以上则是集团本部。
请人吃饭居然请到人家的地盘，这算什么？
霍燃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得知海物荟已没有座位时达到顶峰。
“不好意思啊女士，我们餐厅今晚六点半的二人桌已经满了。”餐厅接线员遗憾道。
霍燃难以置信：“全满了？”
“是的女士，如果您这里不是很急的话，后天晚上大堂还有座位。”
“那包厢呢？”霍燃急切道。
“不好意思，包厢的话我们这里起码要提前半个月才能订到。”
霍燃：“……谢谢，我再考虑下。”
眼下这情况，要么改时间，要么只能改地点。
就在她纠结时，光脑突然提示收到一条新的信息。
打开一看，竟来自费闻川。
【今晚六点半，海物荟海洋之心包厢。】
霍燃搓了搓眼睛，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这个费闻川怎么能订到包厢？他怎么知道她订不到座位？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手机屏幕，半晌才回复一个字。
“好。”
不是，这种被反客为主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
六点二十，霍燃出现在海物荟门口。
“小姐，请问有预约吗？”门口的服务生对她露出礼貌而热情的微笑。
霍燃：“有，海洋之心包厢。”
“好，请您跟我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霍燃觉得对方的态度更加殷勤。
霍燃被领入餐厅。
别说，这里头面积还真不小，海底世界风格的装修，水族箱巧作围栏，将一张张餐桌隔开，数不清五颜六色的观赏鱼畅游其中，灵动而美妙。空气中并没有海鲜餐厅常见的水产腥味，而漂浮着好闻的淡淡香气。
霍燃心想，难怪这家餐厅那么难订，先不论菜品如何，光凭这环境就能吸引到一大票人。
包厢位于餐厅里面一排，名字都取得很有特色，什么深蓝传说、海底风暴、海洋之心云云。
“女士，这边请。”服务生微笑着替她推开门。
这是一间以深蓝为基调的房间，像一个巨大的水族箱，从天花板到地板，竟是透明玻璃制成，玻璃外游曳着无数鱼儿，身处其中，仿佛置身于海底世界里，叫人眼花缭乱。
霍燃下意识屏住呼吸，用嘴型“哇”了一声。
包厢里的灯是感应式的，感应到有人进入，原本微弱的灯光缓缓明亮，与此同时，水中的鱼儿也如受到惊扰一般，四处游动起来，场景顿时生动起来。ᴶˢᴳᴮᴮ
她好奇地用手指轻点墙面，一条红底白纹的鱼儿游过，似乎是被她的动作吸引，停在玻璃那面，看起来就像是在轻吻她的指尖。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她吓了一跳，收回手，鱼儿也被惊扰，摆了摆尾，又悠悠然游离。
看清来人，霍燃定了定神，点头打招呼：“费总。”
费闻川一身藏蓝西服，倒与包厢的风格挺搭。
“坐。”明明他才是被宴请的客人，倒是比霍燃这个东道主还自然。
霍燃心道不能输了气势，摆出成年人虚伪而客气的笑容，寒暄道：“这里环境还不错，希望费总喜欢。”
费闻川的坐姿放松而随意，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话应该我对霍小姐说才是。”
霍燃微怔，很快也反应过来：“难道这餐厅是你……”
费闻川轻描淡写：“这家餐厅有我的股份。”
霍燃：“……”
可恶，被他装到了！
事已至此，懊恼也来不及。霍燃迅速调整好心态，起码面上表现得无懈可击。
她主动举杯：“费总，这次多亏有你帮忙，否则事情也不可能这么快解决。来，我敬你一杯。”
高脚杯轻碰，灯光下，红宝石色的酒液微晃，折射出梦幻的色彩。
深蓝的水，斑斓的鱼，跃动的心，叫人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费闻川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旧事重提：“不知我上回的提议，霍小姐考虑得如何？”
霍燃早就猜到他会提到这个话题，在出发前就打好腹稿，闻言毫不犹豫道：“费总，这件事我仔细考虑过。首先要感谢你的抬爱，不过说实话，对目前的我来说，的确没办法分出更多时间和精力去参与你所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