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让她恨得直咬牙的舒箐。
道歉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辛妍。”秦民拧眉，看向她，旁人看不见的眼底带着阴沉凌厉。
“对不起。”秦辛妍没抬头，肩膀有些微颤，明显是被秦民教育一番后，被狠狠吓到了。
舒箐没有反应。
现场气氛陷入了诡秘的凝滞，带着僵硬。
“小箐，别搭理她。”韩霄扭头看向舒箐，眉峰挑了挑，话语毫不客气，“才反省这么久，能反省出什么？狗改不了吃屎。”
本来秦民觉得舒箐在摆谱，韩霄这话一出口，众人的所有关注点都在他身上了，加上他漫不经心的话语和痞里痞气的态度，让人心梗。
秦辛妍被气哭，抬头看向韩霄要反驳。
他面带讥诮，一脸居高临下看着她。
秦辛妍想起那天，韩霄冷若刀锋，带着一股狠劲儿，恨不得削了她，又瑟瑟发抖起来，不敢吱声。
只能硬生生忍着屈辱。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秦老爷子面色也有些难看了，唐恒适宜开口：“这事我有责任，是我没照顾好小箐。”
苏凤立刻反应过来，满脸心疼说：“这孩子刚回家，又受了这么大委屈，我当妈的心里也不好受，你们两个本来能好好的，感情也不错，现在闹成这个样子。”
现在的发展已经超出她的意料。
舒箐若是和唐恒在一起，对秦家是大大有利，以前还有秦辛妍顶上去，如今解除婚约，秦家名声受损，舒箐又没有彻底被韩家接回去。
那还不如让舒箐和唐恒在一起，起码能保住一头，不然韩霄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算账。
唐恒：“是我让小箐受委屈了。”
他这话一出口，舒箐都忍不住侧头看过去，其余人也是一怔。
唐恒这是放低姿态，婚约的事儿，或许还有戏。
韩霄急了，又看到舒箐看向唐恒，心乱不已，没忍住讽刺出声：“事后说几句好话，搁着演戏呢？我是不是还要代表我家小箐对你感恩戴德？在订婚宴上聊天说笑不是挺悠闲的吗？”
照顾舒箐？
也就在舒箐出来时唐恒给了她两眼，根本就没关注她，只顾谈自己的生意去了。
唐恒被当众训斥，他也有自己的骄傲，面色当场冷硬。
“韩霄。”
舒箐话音未落，韩霄也看向她，黑眸毫不闪躲，话语越发冰寒：“这件事过去这么久，除了给秦辛妍一点不疼不痒的惩罚，有一个人给你做主吗？有一个人把你委屈放在心上吗？！”
“口口声声说怜惜你丢失了十三年，有一点实际性的补偿吗？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戏！”
“这个家要是回不去，已经被霸占，你就跟我回韩家行吗？不要再回来了。”
……
韩霄这话是对着舒箐说，实际上是说给谁，在场人都明白。
他不是陪舒箐来看秦老爷子，这是来上门讨公道来了。
“韩霄啊——”苏凤脸色骤变，连忙出声阻止。
“伯母，我知道，舒箐丢失的时候，您也一定非常伤心，但是后来有了儿子，又有了一个新女儿，一切就不一样了。人嘛，感情都那回事。”韩霄话语间非常理解，但仔细一听也是讽刺得很。
苏凤被他说得一愣一愣，许是还真说对不少，她神色划过一丝慌乱。
“这丫头我都替你们疼着呢，我家老头也很喜欢。”韩霄皮笑肉不笑，“多大点事儿，我都不乐意让她回来破坏您家的清净，你们一家人感情多好。”
这话让秦民脖子上的青筋鼓起，面色沉郁，秦辛妍彻底不敢吭声。
秦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收紧，眼底先是带着震怒，脊背弯了不少，而后目光落在舒箐身上，声音有些无力：“箐丫头，是爷爷对不住你，委屈了你这些年。”
“是挺委屈。当年我救小箐的时候，她奄奄一息剩半条命，后来康复用了几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是福气还没享，有人就巴不得夺走剩下的半条命呢。”韩霄阴阳怪气，越说到最后，语气愈发散漫，“那就试试，看谁先没了半条命。”
韩霄说话的时候，余光扫过苏凤和秦民，看着他们蹙紧的眉头，眸光的寒意更冷。
秦辛妍被他语气里暗含的凶狠吓得双腿直打颤，忍不住哭出声，“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
她就是失手。
秦老爷子闭了眼，管家上前搀扶，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双颊抽搐着，握着拐杖的手掌心泛白，微微抖动。
韩霄是一点不讲情分，可舒箐的确是韩霄救的，也尽心抚养这么多年，回到秦家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没有说话的立场。
秦民上前一步打圆场：“辛妍这次的确大错特错，但这孩子我了解，不至于说想要小箐的命，韩少说得严重了。”
“谁知道呢？万一是被指使呢？”韩霄笑着接话，语气非常意味深长。
秦民极力扯出的一抹笑瞬间收敛，表情无比僵硬。
“本来还想让小箐留在这和你们吃顿饭，现在都没吃上，这饭做得挺久，办事效率是真不行。”韩霄再次暗讽，上前拉住舒箐的手，往外带，“算了，我们回家吃饭。”
唐恒就站在他们前面，他正沉着脸看向韩霄。
韩霄翘了翘唇角，低笑了声：“好狗不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