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还写,若她不信,大可在王府寻寻,总有蛛丝马迹。尤其,要找一张黑色面具。还提到,腿伤之人根本无法靠内力行走。末了,写信之人还约她在饭馆里见面。
看到这里,枝枝知晓这封信件出自谁手了。
虞槿说,暗害她的人便戴着副面具,身形与楚云砚一模一样。
枝枝摇摇头告诉自己。
定然是恩公还在长安城,定然是恩公去找的虞槿。
胡思乱想着,已经走到了王府外,楚云砚就在不远处等着她。
——
枝枝的外祖父暂住在城东的院子里。
好几年不曾与外祖父见面,枝枝亦是想念的。犹记那年她被送上马车时,哭得昏天暗地的。
“枝枝!”院子里,有人走出来。
“外祖父!”枝枝跟着雀跃地喊。
外祖父还如当年一样和蔼可亲,身子瞧着还算硬朗,只不过几年过去,鬓角眉毛已有些发白。
张大夫朝楚云砚拱手行礼,“世子殿下。”
“外祖父何须多礼。”楚云砚虚扶住张大夫,面容温和,当真像个翩翩如玉君子般。
张大夫先就在徐镇见过楚云砚,只是初见时还不知楚云砚便是枝枝的夫婿。
待到用过晚膳,枝枝才道:“外祖父,世子爷身子不好,您可否给他瞧瞧?”
自家外孙女都主动要求了,张大夫自然是要给楚云砚瞧瞧。再者,张大夫原就是为了给他瞧病,只不过路上耽搁,硬生生等到楚云砚快要病愈时才赶来长安。
他搭上楚云砚的手腕,眼眸沉下,“世子殿下脉像紊乱,需得悉心调理一番。”
只不过……
除却脉像紊乱,并无其它不妥。他来时是听闻楚云砚病入膏肓,也不知这病入膏肓之人是如何好起来的,还好得这样快。
匪夷所思。
“听闻世子殿下曾大病一场,连宫中太医亦断言活不过两年。不知殿下那病又是如何好起来的?”他问得直接,不过是起了好奇研讨之心。能将病入膏肓之人救好的医者,医术定是出神入化。
楚云砚低咳几声,天衣无缝地回答:“用了些药后便慢慢好起来了。至于用了些什么药物,我不曾得知。”
张大夫眯了眯眼,“可否与医治殿下的大夫见上一面?”
楚云砚歉然道:“他前些时日外出游学去了,恐是扫了外祖父的兴。”
许是常年行医的缘故,张大夫瞧着并不是心机深厚之人,反而显得亲厚且平易近人。
张大夫闻言露出些可惜的神色。
可枝枝还是觉着两人间氛围奇怪。
末了,张大夫又将枝枝叫去书房,叮嘱了好些话,最后才问:“他先前病得很重?”
枝枝不知道外祖父为何突然这样问,乖乖点头。
“先前腿不能行?”
枝枝仍旧乖乖点头。
“他腿上可有日日施针?”
这枝枝不知道了,每每年九初来了王府后,他们二人总要去书房待一会,至于是如何医治,有没有施针,她都不知道。
只是忽然有一天就被告知,楚云砚的病有救、楚云砚的腿还有救。
枝枝从不曾多想过。
张大夫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
见他这样,枝枝稍稍有些担忧,“外祖父可是觉着世子爷的腿上有哪处不妥?”
张大夫心说,健步如飞、大步流星,哪处有半分不妥。
可没有不妥,便是处处不妥。
丝毫不像曾经病入膏肓的人。
枝枝有些自责,曾经楚云砚腿不能行的时候,还曾经用内力强撑着站起身来。她又想到那封信,不由蹙眉。
“枝枝可还有话想问外祖父?”张大夫慈眉善目地问。
她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外祖父,习武之人都有内力,那腿伤之人,可否利用内力撑起腿上经脉?”
她本不该怀疑的。
信中写的那样信誓旦旦,她总克制不住地去想。@轻@吻@书@屋@独@家@整@理@兴许她待楚云砚还不够坦诚,兴许她还没有与楚云砚好到事事信任的程度。
张大夫撩起长长的衣摆,缓步走至书架前,他在书架上翻找着。一时间书房里只余下书本翻动的沙沙声。
他的声音微有些苍老,“还不曾见过那样的例子。”
按照医书所言,以内力强撑,应是能行。但依着他多年来所学所悟,即便有内力支撑,也会难以行走。
“叩叩……”房门被敲响。
“大抵是世子殿下来接你了,待外祖日后有了答案,必会向你解答。”张大夫取下书架上的书籍,缓言慢语。
“改日再来外祖父这里。”枝枝提着裙摆站起来与张大夫道别。
第66章 枝枝心神不宁。……
枝枝心神不宁。
她的异常瞒不过楚云砚, 只单一眼,楚云砚便瞧出枝枝有心事,再者, 枝枝问的话, 一字不落进了他的耳。不过他并未戳破,而是按兵不动。
直至回了王府, 询问了下人, 楚云砚这才弄清事情始末。
枝枝这会儿在浴堂。
屋子里,烛火下男人身上仿若蒙了层浅光, 他的视线落到抽屉上, 忽的轻嗤了声。
“世子爷, 那些东西全按您的吩咐烧掉了。”阿六低声说道, 前几日收拾书房, 不慎做了错事, 阿六自行领罚,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