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别下了车,乘电梯上到江何家,门铃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响了半分钟,没人应。
江何不在家。
“……”
孟杳忍不住看了江序临一眼。
她以为江序临是跟江何说好了,才直接到这来的。
…天才做事这么不严谨的吗?
孟杳这一眼过于内涵,江序临不太自在地咳了一声,稍微站远了半步。
他原本当然不会这么草率,但刚好碰到孟杳,想着带她一起来肯定有好戏看,哪还能提前通知?
再说了,要是想进,他们现在就能进。
江序临默默看了一眼孟杳的手,笃定她的指纹能直接打开这扇该死的门。
车子都直接给她登记成业主用车畅通无阻了,记个指纹而已,江何绝对干得出来。
“……”
孟杳也不知道跟这个身价好几亿美金的人一起杵在门外,到底是她更尴尬,还是他更丢人。
等了十来分钟,江序临忍不住了,走到一旁给江何打电话。
没人接。
又打给裴澈,铃声响了快半分钟,终于被接通。
“裴澈哥,你和我哥在一块儿吗?”
“嗯。”
“你们在哪?我现在在他家门口。”
“你在门口?我们……”
话还没说完,听见电梯“叮”的一声,裴澈没说完的话从身后传来——
“…我们马上到了。”
裴澈放下手机,看见孟杳也在,下意识一个反手想把跟在后头的江何塞回电梯里。
但是来不及了。
“…干嘛呢?”
江何垂首,还在屈着食指揉嘴角的一块红肿。刚刚被裴澈那个反手莫名其妙地拦了一下,一边走出电梯一边有点不爽地问。
“你打架了?”
江序临和孟杳同时出声,江何这才发现还有人。
一抬头,看见孟杳。
…操。
三个月前跟齐青山打那一架,就是怕被孟杳知道,才吊着胳膊跑到美国去了。这辈子头一回那么听话地陪他爹应酬。
现在刚打完第二架,就被当场抓获。
江何暗骂了一句脏话,抬头吊儿郎当地笑:“稀客啊,你怎么来了?”
孟杳上前严肃地问:“你跟齐青山打架了?”
“是齐青山买了你的马场?”
“为什么?”
噼里啪啦一串问,江何想现编瞎话都来不及。
他瞪了江序临一眼——就你他妈有嘴?
江序临推了推眼镜,淡淡一笑。
这不就是他想看的好戏么,也不枉他傻子似的杵了十几分钟。
这兄弟俩一来一回的眼神让孟杳确定,江何不希望这件事被她知道。
那么说明这件事跟她有关。
她并不认为自己有必要为齐青山做的事负责任或感到抱歉,只是一场恋爱而已。她和齐青山已经两年没有任何关系,而江何和他才是合作伙伴。江何把马场卖给齐青山,就算是再不划算、再不正常的买卖,那也是他和合伙人之间的商业往来。
可如果是因为她,那她一定要知道为什么。
她不想有任何人,在她甚至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了她而失去什么。
江何也不行。
江何知道这问题躲不过了,却还是没办法立刻跟她解释。说不清为什么,一到要跟孟杳认真的时候,他心理上就是需要一个缓冲期。
他说:“你先进来,等一会儿。”
然后上前开了门,第一个就把江序临揪了进去。
“什么时候回国的?”江何没好气地问。
“上午。”江序临云淡风轻。
“上午回来下午就给我多管闲事?”江何火大,“你有病是吧江序临!”
“爸不放心,怕你认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叫我回来看看。”孟杳还在呢,江序临继续扯谎。
“你再放屁?”江何刚打完一架,暴力情绪还没彻底平息,现在恨不得照江序临脑袋上来一拳。
江序临见好就收,假正经地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那人怎么回事儿,接手了个马场就敢到处说认识江家大公子,什么生意都敢揽。”
这圈子人太多,鱼龙混杂,还真就有上钩的。
江何顾忌着孟杳在,只简单给个结果,“摆平了,那马场现在归我一朋友,跟他没关系。他也不会再出现在东城。”
江序临点点头,并不意外。要是气得架都打了两场还放着那人嚣张的话,他倒真要不认识自己哥哥了。
但又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要问一句:“所以你怎么就把马场卖给了他呢?”
江何能感觉到孟杳几乎立刻就看向了自己。
他当即抬腿踹了江序临一脚,踹得西装革履的小江总一个掉凳,差点儿摔地上。
“滚蛋!”江何没好气。
在他面前嘚瑟,通通都是欠收拾,什么天不天才江不江总的,照样揍。
裴澈作为真正的局外人,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也被江何一个眼刀扎过去,“你俩,打包,一起滚。”
裴大公子耸耸肩,优雅地拂了拂裤腿,起身问江序临,“一起喝一杯?”
江序临也捋平袖口,“走着。”
孟杳冷眼旁观了三个男人的幼稚斗嘴,等屋子里就剩她和江何两人,再次严肃地问:“你把马场卖给齐青山,跟我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