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去准备了几辆马车,谢兰庭被人抬上了其中一辆马车,几队人马分开走迷惑敌人。
“十七,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谢兰庭躺在马车里,轻微的颠簸让他的伤口有些疼痛,疼得他根本睡不着。
“十六哥,这一个时辰你已经是第十次问我了,我真的没事。”
谢元怀给他喂了水,“你没事就好。”
“抓到的人怎么处理的?”
“弄了一些人关在县衙大牢里等着对面的人行动,其他人兵分几路押解回京,云上的矿场也已经派人捣毁,证据现在很充分,用不了多久就能顺藤摸瓜抓到后面的人。”
“好,十六哥我困了想睡一会儿。”
谢元怀瞧着他虚弱的样子心疼不已,“好好好,你睡吧,我守着你。”
谢兰庭失血过多唇色惨白,很快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是被腹部的疼痛疼醒的,他捂着伤口的一瞬间谢元怀就看到了。
“怎么了?伤口疼是不是。”
谢兰庭眼神委屈极了,“有点儿。”
“我们已经出了云州的地界,前面路段有些颠簸,要不要停下来歇息一会儿?”
“不用了还是赶路吧,若是遇到追杀就对我们太不利了。”他现在重伤动弹不得,若是遇到伏击不仅帮不上忙还得靠别人保护,实在是太被动了,只有快些回到京城才能暂时安全。
马车脚程慢,最后比去的时候多花了几日才从云州回了京城。
刚到京城就碰到城门口在盘查进京的人,谢元怀掀起帘子一角看了看前面漫长的队伍犯了难。
“这该如何是好?”想了想又狠下心,“干脆我自曝身份,大不了就是禁足期间私自外出再被父皇骂一顿。”
谢兰庭打开马车内的隔板,“你瞎担心什么,进去躲着剩下的交给我。”
“可是你受了伤。”
“没事。”眼看着队伍就要靠近守卫,谢兰庭一把将谢元怀按了进去。
守卫看着眼前朴素的马车便没将其放在眼里,“什么人?户籍路引拿出来。”
负责驾马车的青山一声怒喝,“放肆!马车里坐的是十七殿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说话!”
这守卫哈着腰,“诶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给十七殿下请安。只是这上头下了命令进城的人都要仔细检查,小的也是按命令办事。”
谢兰庭将衣裳整理好,指腹在唇上狠狠地揉搓了几下,苍白的唇色立刻有了血色。
他掀开帘子沉声道:“本宫的脸看清楚了,可以进城了?”
一双碧眸、仙姿玉貌的年轻男子,肯定是十七皇子没错了。
“殿下恕罪,小的这就放行。”
青山驾着马车穿过城门,鞭子一扬,马儿便撒开四蹄跑了起来。
“终于进城了。”马车跑了好一会儿谢元怀才从隔板下面出来,“快将我送回王府,也不知这些日子有没有被发现。”
“瞧你那胆小的样子。”
“谢十七你这话就没良心了,我是为了谁才被禁足反省的,又是为了谁才千里迢迢冒着风险跑出去办案的?!”
谢元怀委屈了,本来在户部干得好好的,为了配合他查案子整日游手好闲,被皇帝骂的时候他也很害怕的好吧。
“弟弟错了,十六哥的恩情弟弟没齿难忘。”
马车缓缓停下,“主子到宣王府的后院了,周围没人。”
谢兰庭提起谢元怀的衣领一脚将他踹了出去,“回去吧你。”
许是动作太大牵扯了腹部的伤口,他捂着伤口倒在马车里,低咒一声,“艹,好疼。”
“回宫。”
“是。”
谢兰庭刚回到重华殿,后脚李太医也拎着药箱到了重华殿。
他打开纱布,伤口处轻轻渗着血,一寸多长的伤口看着十分狰狞。
“哎呀殿下,你瞧瞧你这出去一趟给自己弄得这么重的伤。”
“李太医你再不给我上药,你殿下我可能就疼死了。”
“来了来了。”李太医利索地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鱼钩一样的针和线,将它们放在沸水里煮上片刻又擦了酒。
谢兰庭看他捏着“鱼钩”就要往他肚子上扎,“你这是做什么?”
“殿下,您这伤口太长了还是缝合一下比较好,愈合得快,这腹部的伤可不比四肢,不得马虎。”
尖锐的针尖刺进皮肤,疼得谢兰庭一瞬间冷汗就冒了出来,他紧紧抓着床头才忍住没出声。
“好了殿下,等伤口愈合就能拆线了。”
谢兰庭此刻浑身湿透好似从水里捞出来,整个人身上都是汗水,伤口周围疼得都麻木了。
宫人煎好了药端到谢兰庭床前,“殿下,药煎好了。”
“放下就出去吧,本宫累了要休息。”
“是。”
直到黑褐色的药汁不再冒热气,谢兰庭都没有动过那晚汤药,青山实在是忍不住了,“主子,药都凉了。”
“知道了,待会儿喝。”
青山跟随他多年,干脆无情地拆穿他,“主子,你是不是又想拖着拖着就不喝了。”
“...”
“不用你管。”他侧过身,留个后脑勺给青山。
青山不依不饶,“主子,你把药喝了属下保证就不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