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许观海定是想到办法了。
可你想到了,就不能说一声再走?
他,他这么猜来猜去的,也很难受啊。
憋屈的许大老爷,只好叫来心腹,去打听许润任上的事了。
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知道如何应对不是?
哎——
当把人安排出去,许遂终于回过味来,知道许观海的思路了。
摸摸胡子,许大老爷也开心了。
自己还不是那么笨嘛,瞧,这不就想通了?
他正沾沾自喜着,许长津来了,是来寻许观海的,却是晚了一步。
“我怎么听着,二姑娘也离京了?”
许遂心情颇好,跟他解释了几句。又着力训勉他,要好生读书,别辜负许惜颜给他的太学名额云云。
许长津还有事呢。
却又不好打断,只得强忍着不耐,听他训斥完毕,才匆匆赶去了尉迟府。
萧氏听说,吃了一惊。
“好端端的,怎么就离京了?可是许家出了什么事?”
许长津道,“倒是无事。听说柏老太爷今年正好做大寿,二太太自嫁来京城,多年未曾归省,故此太夫人特意发了话,让她回乡走走。二太太思乡心切,故此走得急了些。二姑娘孝顺,跟二哥儿一起,跟去侍奉了。”
许惜颜伤脸的事,是不好明说的,但有心人自会打听。
许家给出的理由,肯定得光冕堂皇,合情合理。
萧氏沉默,半晌无语。
她那天没请许惜颜的宴会,办得还算顺利。
就看在当朝红人,虎威大将军的面子上,就算有些小小纰漏,客人们也没有计较的。
只是送走客人之后,萧氏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还是一向寡言少语的女儿,尉迟秀在跟朱宝来闲话时,一语道破天机。
“……招呼得也不累,只跟人客气来客气去,反觉不如郡主待人真心。”
是了。
萧氏豁然明朗,知道那份不对劲从何而来了。
除了少数如许松这般,是真心对她有好感。其余客人,面子虽给了,但骨子里瞧不瞧得起她家,当真不是礼数周全就够了的。
人人都象带了个假面具,表面上你好我好,实际做得好不好,反没人会说实话。
许惜颜虽总是冷着一张脸,但做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为人好。
跟着她,连尉迟秀这样的木讷之人,都觉得获益良多,本能的更愿意亲近。
萧氏端着主母范儿,赔着笑脸,跟那些奶奶太太们应酬了一天,貌似左右逢源,但细细想来,竟找不到一个能再次走动的。
反倒是那些贵妇之间,三三两两,窃窃私语,怕是在商议正事。
有几家她都耳尖的听到了,已经约好下次再聚的时间。
至于自己这个主办者,辛辛苦苦操持一番,倒成了给别人牵线搭桥的红娘了。
至于这些太太奶奶们的喜好,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她是半点也没摸着边,又如何能与人交往?
自以为学了三招两式,就翅膀硬了,想单飞,简直天真!
萧氏明白过来之后,自然懊恼,且后悔。
但她又不好意思明着认错,只得拜托许长津,原想单独再办一席,答谢许惜颜的,谁知她又走了。
这一去路途遥远,怕是没有三五个月回不来。
萧氏再想想张妈妈带回来的话,就是许惜颜关于尉迟圭那个,“宁可小错不断”的注解,“病向浅中医”。思忖再三,她把老管家周谦请过来了。
“……我是想着,家里守孝还要几年。孩子们可以去读书,学规矩。大人总不好什么都不做,否则迟早闲出事来。故此,我想把家里的田产什么,也分给大伯他们照管一二。权当没这块地,让他们有个事情折腾。你看如何?”
周谦一听,觉得主母终于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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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开窍(二)
周谦虽没看过尉迟恭的来信,但他在大户人家伺候了一辈子,知道萧氏这么安排,才最合理。
驴闲啃树皮,人闲多是非。
就象下人,也不是所有都勤快老实,这时就得给他们多派些活。哪怕是无用功呢,也比闲着强。
更何况是主子呢?
“太太所言极是。但田产事务繁杂,且在乡下,往来不易。若照管不周,损了一季庄稼事少,若是与佃农纠纷起来,反倒不美。而京城东西市买卖繁盛,常有人去到那里左手买,右手卖,赚个差价。横竖大爷是白身,并不犯忌讳。依小的所见,不如从公中拿些银财,买个铺子,让大爷自行打理。哪怕赔了,也算长了见识。”
碰几回钉子,估计就能死了这条心。
再让他脚踏实地的做别的事,只怕就好开口了。
萧氏听得心动,“既如此,那宝来不也能去试试?”
周谦笑道,“此事姑爷早跟老奴打听过了,只他说如今既接手了家里田庄,便先做好这些再说。估摸着是想往后自己攒了钱,也摸清了门道,再寻生意。”
萧氏越发欣慰,跟周谦又细细商议了一回之后。
将全家人都请来,开了个小会。
尉迟海总算等到接他这一日了,可是高兴得不得了。
早早收起尾巴,也给了儿媳妇三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