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颜简直听不下去!
带走人家传宗接代的儿子,还有理了?
百姓们更加议论纷纷。
“就算两口子和离,哪有把人家儿子也带走的道理?”
“不跟着亲爹养大,他将来知道孝顺哪个祖宗?”
“这未必也太仗势欺人了。”
“原还见他家人孝顺,却原来都是装的。”
……
尉迟家人见势不好,便心生怯意,想走了,却有个清清柔柔的女孩开口。
“来人呀,把这些人全给本郡主拿下!”
尉迟海惊愕转头,就见许惜颜高高站在马车上,面罩寒霜,气场全开,已经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小母老虎了。
她生平最恨蠢货。
忍她娘那是没法子,亲生的。
但还要她忍别人,那是休想!
许惜颜俯视着尉迟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虎威大将军的母亲,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在此,奉了虎威大将军之命,祭祀先祖。尔等不过仗着些亲戚情份,便狐假虎威,将一些不入流的家事,闹得如此不堪,简直无礼之极!再敢叫嚣,休怪本郡主不客气!”
他他他,他是嫡亲的祖父啊,怎么也成了亲戚?尉迟海还没想明白,已经被周谦带头拖回马车里去了。
“老太爷稍安勿躁,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得快些息事宁人才是。郡主这是帮咱们呢!”
再把车帘悄悄挑开一线,让尉迟海往外张望。
就见他那个女婿杨静,已经乖巧安静的被人拖进另一辆马车里了。
没法不乖巧安静啊。
拿他的是黄志远,已经手法巧妙的卸了他的下巴,掐住了他手上的麻经,哼都哼不出一声。
琥珀也拿下了尉迟牡丹。
当然,还有他们的一双儿女。
一家团圆,可喜可贺。
嗯,冬生蹲在马车里,上来一个捆一个,想吵架都没门。
尉迟牡丹挣着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想叫她爹救命,却被一个苦核桃塞进嘴里,差点崩了牙,疼得她眼泪直掉。
冬生暗暗欢喜,心想门上小哥没白吃他家的大肉包子,教他带的这些小玩意儿还真是挺有用。
闲时可以转动手指,练手劲,有事就是堵嘴的利器。
而方才帮着妹妹吵闹的尉迟炜一家三口,也被利索的塞进另一辆马车里。
他们倒是没被绑,尉迟坚还想说,“我读书人,不会吵闹,容我去帮着祭祀……”
那可不行。
绛紫指挥着家丁把人塞好,满脸嘲讽。
“哥儿既读了书,怎不知劝着长辈,少干这些给人戳脊梁骨的事?如今还连累我们郡主抛头露面,这是哪门子书上教的好规矩?”
尉迟坚给噎得面红耳赤。
宋氏瞪一眼尉迟炜,她还在气他之前和程寡妇闹出那事,将儿子一拉,气鼓鼓道,“走了也好,省得白赖上我们。”
就没见过这么没担当的主子。
绛紫下车就甩个白眼,命人赶车走了。
这些马车里的情形,尉迟海自然看不见。
但他能离开,也是松了口气的。
余下萧氏,带着剩下家人,是真心的悲从中来,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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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弃女(二)
遇上这么一家子,让萧氏能怎么说?
要不是许惜颜快刀斩乱麻,替她收拾了残局。今日好端端的祭祀之事,就是一个笑话!
还得给拼死拼活,在外征战的儿子脸上抹黑。
许惜颜走到她身边,低声拍了拍她的胳膊,“哭吧,夫人,哭得大声点,让京城百姓,都看到你们一家人的委屈。余下的事,有我。”
这样根本不算安慰的安慰,却是比什么都有用。
萧氏似瞬间找到主心骨,放声大哭。
情真意切,悲戚万分。
而余下的二子一女,及女婿小外孙女,一样哭得伤心不已。
周谦打发走了尉迟海他们,自带着几个老实下人留下。给许惜颜施一大礼,随即开始吞吞吐吐的传播。
哎,没法子啊,这一家才是虎威大将军的正经亲娘和姐弟们。
其余那些,不过是亲戚罢了。
可是祖父还在,能怎么说?
哦哦。
百姓恍然。
人,都是有同情心的。
人,也是很健忘的。
之前尉迟牡丹那两公婆闹出的不快,很快被围观百姓忘掉,反而看萧氏一家哭得那样伤心,愈加同情。
想想也对啊。
谁家没几门子糟心亲戚?
瞧着谁得势了,上门来打抽丰,仗势欺人,不是很正常么?
凭什么因此就怪上虎威大将军呢?
看人家这一门孤儿寡妇,哭得这样可怜,也不知背地里有多少说不出口的心酸。
再说,出嫁了的姑奶奶两口子的家务事,一个娘家侄儿管得着么?
于是如此一来,百姓对虎威大将军更加同情了三分。
别看人家名声凶残,瞧这亲娘和姐弟,俱是老老实实的本份人。他一个长子,又没了亲爹,若不凶悍一些,还不给人欺负死?
且就这样,还有亲戚仗着他的势,各种给他脸上抹黑。要说这虎威大将军,也真是不容易了。
于是人群中,便有那年纪大的长者,还特特过来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