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文夏那表情,叫一个精彩。
再后来,他们有了固定的联系,文夏性子跳,从来都不消停,总能搅出些新鲜的事出来。
男孩就次次溜出来跟在一旁,常常乐不思蜀。不管文夏说什么都信,也一如既往的对她言无不尽、从不设防。
十三岁那年,两个人陆续觉醒了进化技能,成为了基地里“高人一等”的人。
文夏在常宁的影响下,开始对基地外的世界、对不同于基地的生存模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因此义无反顾的选择加入了风险性极高的“守护者”队伍。
在文夏把这个决定告诉他的那天,男孩淡淡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可那天之后,这个人却消失了。不管文夏换了多少种他们以往熟悉的约定方式,都没有再等到人。
文夏也不愿意去求常宁替她找人。
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常宁要是听到了她的这个要求,一定会不赞同的轻摇着头,吹吹胡子道:“消失的人,他就是消失了,勿需追寻。”
她开始专心的参加守护者的训练,她觉醒的技能是基地极少见的飞禽向,技能升级更是让整个守护队瞠目结舌的神速。
“最强未来守护者”这样的光环,早早的就悬在了她的头上。
直到近一年以后,文夏在守护者的训练区例行训练时,那时的守护者队长才鸣差人叫住了她。
“说是要安排你带个人。”那名来叫她的队友如此道。
在守护者队伍里,新人刚进来找人带是常事,她倒没什么稀奇的。
但当她跨进那间逼仄的、守护者队伍集中议事的房间时,就见到了站在队长才鸣身后,又长高了大半个头的男孩。
才鸣见她进来,径直道:“这是常洲,新手期你来带吧。”
说完就草草的分别拍拍两个人,带着另一个队友走了。
文夏动了动眉,打量着许久未见有些局促的男孩:“常洲?”
“啊,临时起的。”
男孩搓了搓手走过来,觑着她的脸色道:“那个,我以前的名字不能用了。但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随便叫。”
终于再次如愿见到了文夏,并且能够再也不必躲躲藏藏,他满心欢喜。
至于这小一年的时间里,他如何向父母提出、步步争取,才终于能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就不必同她讲了。
虽然他父母现在的妥协,也只是认为他来这里吃够了苦头,自然就会乖乖回去他们既优越又安全的领导者队伍。
但他自己清楚,只要文夏在这里,无论多苦他都要撑下去。
就这样,他开始跟着文夏参加守护者的一系列训练和外出的任务。看她几年内就接替才鸣,担起了守护者队长这个职责。
无数次看她凭空展起绚丽夺目的五彩双翼,眨眼间自由来去。
守护者的任务有多么危险和残酷自不必说,从身边队友的更迭速度就可见一斑。
但文夏的技能却总可以保证她自己,无论什么样的任务都可以全身而退。而常洲总会想尽一切办法,争取与文夏同组出任务的机会。
基地的环境和守护者的任务性质决定了,队友们崇尚和习惯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聚是一团火,散如一阵烟。
只有常洲像个异类,不知疲倦的追着一个人跑。
队友们虽不理解,但聚在一起时调侃的也不在少数,常洲却丝毫不以为意,连文夏有时候都对他执拗的行为很是无奈。
但偶尔,难免总会有需要不得不分开执行任务的时候。
每到这时候,常洲就要来缠着她求一支新褪下的彩羽,对她说:“这是我的护身符。有它,我一定能顺顺利利完成任务回来。”
文夏对此嗤之以鼻,但耐不住他下一句,“没它,就不知道能……”
“好了,停…!拿去!”
自此,这就成了常洲雷打不动的惯例。
直到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是什么情形呢?文夏用力回想,最终挖出了埋藏在最角落的这一块记忆。
那天,在她带着小组执行完任务返回基地时,常洲已经随着另外一个分组去了一处荒漠地带出任务。
连续错过的时间差,使得常洲没能拿到这一次的护身符。
文夏打开常洲走前在守护者队友的通讯组中留给自己的私人信息,一张真人大小的半身像就弹了出来。
饶是多年队长、见多识广的文夏也吃了一惊。
基地的通讯条件很有限,图片形式的消息互传,受到很大的限制,这样大的消息图片,文夏还是第一次见。
“啧,真不知道这又是他怎么鼓捣出来的!”文夏咋舌。
更何况…
她意味深长的欣赏起常洲留下的这张图。
这是一张他自己的半身像,嗯,裸的。
虽然在守护者队伍训练和捶打多年,但他的肤质始终没有太大的改变,愈发蓬勃矫健的肌肉之上,仍然泛着与他人不同的细腻肤泽。
左胸口处,被他自己不知用什么方法印了一尾白色的羽毛。
图片下写着,“放心,护身符戴着呢。”
直到听见有人在高声呼唤着队长,文夏才挑了挑眉,把不知什么时候就翘着的嘴角压了下去。
她点击了图片保存,起身应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