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好友”之名,放学前,时澄月又去了趟十二班。她走到十二班门口的时候正巧看到田鑫泽在帮林一砚理卷子。
时澄月在学校待了一整天,前桌往后传一张卷子,她就依着做一张卷子,还没什么大感想。但是直到看到林一砚乱七八糟的桌子才知道,这一天发了许许多多不计其数的练习册。
她走进教室,自然地坐到林一砚位子上。
田鑫泽看到她:“你怎么来了?”
“我来——”时澄月话锋一转,“我们老廖说这卷子很重要,他明天要讲的,然后祁嘉虞就说让我给林一砚送去,不然怕他耽误了课程。”
“她说的?”田鑫泽说,“有你想着林一砚就够了,她没事操心林一砚的事情干什么。真是吃饱了撑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有我就够了?”
“你不是喜欢林一砚吗。”
时澄月的心陡然一跳,剧烈地撞击着胸口,说话也结结巴巴:“你怎么知道……”
蒋凯承正在发卷子,恰好发到林一砚这一组,他准备习惯性地塞进林一砚桌肚里。
他看见时澄月后,就直接把试卷放在桌上:“哟,这么贴心,还给他把卷子带回家?”
时澄月:“……”
他们怎么就如此习以为常呢。
“这个是今天的英语卷子。”金嘉媛拿着卷子过来,不同于其他人,她把卷子整整齐齐地对折好后又叠在桌上,用课本压住。
时澄月说好。
金嘉媛看了看她,眼底流露出一种她一时间没法读懂的情绪。
像羡慕。
等时澄月把试卷都塞进书包之后,田鑫泽和蒋凯承正好要去吃晚饭,三人顺路一起往楼下走。
她悄悄拉了一下田鑫泽的手臂:“问你个事。”
“你说。”
“你认识金嘉媛吗?”
蒋凯承正好听见了,他手一抬,刚要大剌剌指向后面,被田鑫泽一把捂住嘴巴:“你吼这么大声干嘛?”
然后又对时澄月说,“就是刚刚来发英语试卷的那个女生。”
时澄月怔愣。
真的是她。
她的直觉没有错,那个女生真的喜欢林一砚。
这种喜欢绝然区别于在校园路上看到林一砚,觉得他长相出挑于是随性多看了几眼,比起大大方方地投去目光,小心翼翼下意识躲闪的心虚眼神里似乎才藏着更多东西。
作者有话说:
月:嗷呜我的弱鸡男朋友又感冒啦!
第40章
门铃响的时候林一砚刚从楼上下来, 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面包和牛奶还拎在手上。
他咬着牛奶盒的一角,腾出手去开门。
然后他看见把书包顶在头上的时澄月。原本柔软顺贴的头发被雨水浇洗,湿漉漉地耷拉在肩头。
“下雨了, 我没带伞。”长睫尾端挂着细小水珠,盈亮眼里也像积了一层雾气。她苦着张脸, 委屈巴巴。
这一刻,他闻到室外的清新植物香,和她身上的,经雨洗涤后发酵的果香。
和空气中的水汽一起扑来。
刺耳的警报声在林一砚耳畔炸开, 他觉得极有可能是自己烧糊涂了。这个情节, 像很多无剧情电影故事的开头。他被自己这肮脏想法惊到, 猛用手掌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发现自己用力过度, 额角泛麻, 还真有点疼。
时澄月:“你傻啦?”
林一砚:“有点。”
时澄月晃了晃书包:“廖卫峰说今天的数学卷子特别重要, 就委托我给你送过来。”
林一砚让她先进来, 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先穿这个吧。”
他把牛奶和面包随手放在桌上, 拿过时澄月的书包,目光掠过她的湿发:“等我一下。”
时澄月哦了声。
校服外套有点湿, 她不好坐在沙发上,只能在原地站着。
四下环顾, 林一砚家很大,上次时鸣磊送他们回家的时候她就从外头打量过, 三层楼复式。
内里白灰色调, 客厅打扫得干净整洁。
片刻后, 林一砚从一个房间里出来, 他后面还跟着正摇头晃脑的坨宝。
坨宝一看见时澄月就熟络地跑上来, 在她身边打转着, 尾巴大力地甩在她腿上。
“宝贝。”
时澄月倏忽抬眼。
“过来。”
话落,坨宝又屁颠屁颠地跑到林一砚身边。
原来是在叫狗。
林一砚手里拿了条雾蓝色的毛巾,递给时澄月:“擦擦。”
时澄月回神接过,刚擦上校服袖子,林一砚无奈地喂了一声,抽过毛巾挂在她头顶,张开的手掌刚想隔着毛巾覆上去,又若无其事地放下:“是让你擦头的。”
时澄月:“可是我校服上都是水,会淋湿……”
“湿衣服要晾一下,穿久了会感冒的。我房间里开暖气了,你要来吗?”林一砚睡了很长的一觉,实在饿的不行,他又拿起茶几上的牛奶,咬开一个口子。
时澄月掀开毛巾一角:“啊?”
他在说什么。
“我开暖气了。”他重复了一遍。
呜……她这么怕冷,长时间穿着湿哒哒的校服外套一定会感冒的呀,可是脱了校服外套也会感冒的呀,但是如果脱了校服外套再进入一个温暖的房间,那感冒的几率必定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