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带冰凉,激得她皮肤战栗了一瞬。
她垂眸又抬眼。
短兵相接的眼神在电光朝露下交换。
手指擦过卫衣柔软的布料,她心跳如擂鼓,猛然缩回手。
林一砚:“怎么?不验了?”
时澄月声调强装平铺直叙:“算了算了,搞得像我在占你便宜一样。”
林一砚心说她占便宜的次数也不少。他看了眼手表:“行了,差不多结束了,走吧。”
时澄月跟在他身后,悄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指腹间微湿。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一层汗。
·
两人到教务处的时候,顾秀琦正好出来,得到黄忠实的应允,她带着两人往校外走。顾秀琦挑了一家日料店。
时澄月快速扫了眼菜单,点了份金枪鱼泥拌饭,然后说自己只要一份饭就够了。顾秀琦刚想说好,手机亮了一下,和自己不过咫尺距离的儿子就发来一条信息:我不够,我要饿死了。
顾秀琦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自己说。
像猜到她在想什么,第二条信息紧跟着发来:我不想点这么多,会显得我像猪。
十六七岁的男生,难搞哦。
顾秀琦又点了很多东西。点完后,餐桌上一时无话,时澄月有些局促。
顾秀琦微笑看着时澄月,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脸颊总带着点红,小圆脸没有攻击性,带着柔和的美,那双小鹿眼灵动清澈,瞳仁像点缀上细光的黑玻璃珠子,满脸都充斥着乖乖的学生气。
是令人喜欢的一张脸。
不过,这样瘦瘦小小的女生到底是怎么凭借一己之力把那块中国制造的玻璃窗砸碎的呢?
“月月,能这么叫你吗?”顾秀琦问。
时澄月立即点头。
顾秀琦:“不不不,月月,你的朋友一般都怎么叫你的?”
时澄月:“她们都叫我兔子。”
顾秀琦:“兔子?为什么呀?”
“因为我属兔。我们班就我一个人属兔,其他人都比我长一岁。”
林一砚擦筷子的手一顿。
真能扯。
“哦!”顾秀琦语气带赞叹,“你是跳级的吗,好厉害。”
林一砚把筷子放到时澄月面前。
他妈什么脑回路啊,这想法也太瞎了。
时澄月尴尬地笑笑。
顾秀琦轻点了一下桌子。
狗儿子,姑娘吃饭需要筷子,老娘就不需要了吗?
“那阿姨能叫你兔兔吗?”
林一砚把另一双筷子放到她面前。
他是真的有点想呕了。
时澄月笑得灿烂:“阿姨你叫我什么都可以的。”
漂亮女孩笑起来更漂亮了,顾秀琦越看越喜欢,她感叹了一句真可爱,这句直白话让时澄月刹那心花怒放。
顾秀琦怼了怼林一砚的手臂:“我们砚砚跟你也是朋友呀,那他叫你什么?”
时澄月突然坏意上心头:“他也叫我兔兔。”
顾秀琦问林一砚:“是吗,刚刚走过来的一路上我怎么没听你叫过?”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林一砚主动起身端过那份饭,放到时澄月跟前:“吃饭吧。”
顾秀琦微笑着咳嗽了一声。
林一砚牢牢闭着嘴,不说话。
顾秀琦扭头看他。
林一砚决心宁死不从。
这么恶心的叠字是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绝不!
时澄月漂亮细眉和粉润润的唇一起垂下,大眼睛水汪汪:“没事的阿姨,他不想这么叫我就别强求他了。”
顾秀琦闻言,凌厉眼风扫向林一砚:“你到底是不是男孩子啊,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上台面!”她笃悠悠地吐字,“当年小护士剪掉的到底是脐带还是——”
到此欲言又止。
林一砚瞳孔地震,眼前陷入一阵迷茫无尽头的黑。
他妈在说什么?他妈想说什么?
完蛋了,他妈好像要变成别人的妈了。
算了,不过如果是可以和时澄月共享妈妈的话,那好像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呢。
林一砚无声吐了口悠长的气,硬着头皮:“吃饭吧,兔兔。”
还是好想呕吐啊……
为什么美丽的中国字凑成叠词之后总是带着点无法言说的恶心呢。
听着那两个从他喉咙里发出来的咬牙切齿的两个字,时澄月笑得开心异常。
“哎呀,你笑起来真的好好看。”顾秀琦打心眼里觉得时澄月笑起来富有感染力。
良性循环的效果就是时澄月笑得更开心了,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只有林一砚像游走在频道外,机械地嚼着离自己最近的那叠和风海藻。
等聊的差不多了,顾秀琦才发现眼前那盘海藻丝都快见底了,她啧了声,嫌弃地看着林一砚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吃的脸都绿了。”
“对了,宝贝,你平时喜欢干什么呀?”顾秀琦问时澄月。
服了,怎么就从兔兔变成宝贝了。
林一砚吃不太下去了,他筷子一放,瘫在一边玩消消乐。
三个同类消掉的定理好像不太准,他觉得时澄月和顾秀琦待在一起就可以无情地消灭掉他。
时澄月的爱好有很多,但是她从众多爱好中挑出了一个最能显示自己学识的一个:“我喜欢看英文原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