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澄月决心把刚才因为那个片所带来的不适感全部赶跑。于是眉眼刻意地弯成月牙儿:“好了,只剩我们两个了,你想我怎么陪你玩儿?”
完蛋,总觉得不适感更强了。
……
好吧,其实并没有。
因为五分钟后,时澄月坐在了书房内的书桌前。她不知道书桌前的数学书是怎么摊开的,也不知道旁边这个人为什么时时刻刻都可以扯到学习。
“我弟和苗禾在学习,我可以理解。”
时澄月啧一声,正准备长篇大论,林一砚接话:“所以,你也可以理解你和我在学习。”
时澄月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为什么我也要学习啊?”
林一砚把笔帽打开:“闲着也是闲着。”
这什么狗屁道理?
人闲着就是为了学习吗?
时澄月定定看着他,腮帮子一鼓,瘫在椅子上:“你真没意思!”
林一砚刚想说这就扯到没意思了吗,就听她碎碎念:“大周末的,好不容易可以玩一下,怎么还要学习啊,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谁知道我竟然引狼入室了!”她幽怨地翻开书,“没意思,没意思!林一砚你这个人要是谈恋爱了肯定也很没有意思!!!”
语气近乎怒吼般的发泄和抱怨。
想考好大学不是她自己说的吗,距离高考就剩几个月了,不抓紧时间学习怕是连普本的边缘都摸不到了。他督促她学习也是错了吗?
他才不是什么没意思的人。
和他谈恋爱也不会没意思的。
他这人超有意思的好吗!
帽子遮挡下,林一砚表情千变万化。
他得改掉眼前这个人的刻板印象。
“那你想玩什么?”正碎碎念叨着,时澄月突然听见头顶落下的声线。
时澄月眼睛一亮,她直起身子,眼珠子咕噜一转:“我家有游戏卡,你会玩吗?”
俄而,她又暗自低语:“不过书房里没有电视,我想投屏玩。要不去房间里吧?”
·
林一砚站在时澄月的房间门口,可门口的那个槛却像一条泾渭分明的警戒线。幸而有帽子遮掩,挡住他五官的同时也覆盖住他翻飞的思绪。
那道无形的警戒线似带着明晃晃的光亮,灼伤他双眸的同时,也带着诱惑地问他,要进去吗?想进去吗?
他即将踏足的这方静谧空间,是时澄月每晚入睡的地方。她会趴在那张柔软的床上姿态惬意又闲散地看书、追剧,或者,她就是随意地躺在那张床上,给他发去一条又一条声调压低的语音。
一阵无法遏制又隐秘的羞耻袭来。
他的心被浸得潮湿,后背滚过痒意。
时澄月离他不过两三米远,盘腿坐在地上,翻箱倒柜选了盘马里奥赛车8。她很久没有玩过这个了,连手柄都找了好半天。
正要递给林一砚,一瞥眼见他如同被训斥的差生,一动不动垂头站在门口。
窗外阳光移游,晃了一下时澄月的眼睛。
她当即反应过来,慢半拍地“啊”了声:“这不算是我的房间,这是客房。”
这间房间起初是时澄月的房间,后来才改造成了客房。房间里空余的柜子顺势全部用来装时澄月的老古董了。
像是要彻底让他放心似的,时澄月又说:“上一个住在这间房间里的应该是我的远方三爷爷,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来住的。”
哦,所以这间房间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没有复杂的通行密码,没有刺目的红灯限制。
他的紧张实属错付。
时澄月看着林一砚慢吞吞地走进来,也学她的样子盘腿坐下。只是这神色,说不上正常,却也论不上奇怪。
她扔给林一砚一个手柄,存心逗他:“你没进过女孩子房间啊?”
当然啊!不然呢!
这种问题有什么问出口的必要吗?
但林一砚强装:“有。”
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底窜起,时澄月娇矜脸上浮出些许不服。她哼了声,声调间酿出些许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爽:“谁啊?”
林一砚憋了几秒,说出了一个很厉害的角色:“我妈。”
不爽意味溘然消散。
她意味深长地哦了声:“Suki阿姨啊~”
Suki是顾秀琦的英文名,那天吃饭时顾秀琦还满脸期待地问时澄月这英文名字和她的中文名是否相衬。彼时听腻了的林一砚轻嗤出声,顾秀琦恶狠狠的眼刀飞来,倒是时澄月乖乖巧巧地点头如捣蒜:“Suki阿姨,你这个名字好好听哦!”
于是两人同仇敌忾地对着林一砚。
时澄月亲昵挽上顾秀琦的手:“阿姨你真会取名字!”
林一砚是不敢对着她们翻白眼的,只敢背过身去悄悄撇嘴。都走过几步路了,他还能听见时澄月借着夸他名字的由头吹捧顾秀琦神乎奇迹的取名技能。
他这名字也就是用在他身上才好听。
换个人用,普通爆了好吗!
·
Bgm响起的时候,比赛开始。
时澄月操纵方向盘的时候手臂幅度大得厉害。
“哎呀,你跑这么快干嘛?”
“你为什么不会跑偏啊林一砚。”
“林一砚你慢一点啦!!!”
似乎是语言干扰还不够,时澄月借着操纵方向盘的由头,胳膊肘时不时怼到林一砚跟前,然后很坏地用脑袋去挡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