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吊儿郎当的哼了几句，用力踹了一脚封咛边上的凳子，直直站起来面色阴狠地盯着她。
封咛表情难看，面色有些发白。
沈知宜去看宋砚南，宋砚南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牵着她起身离开包厢。
顾霓也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抬腿出去，顾崇跟在她后面，几个人出来把包厢门关上，也隔绝了里面的声音。
顾霓皱眉，脸色算不上多好：“靳舟还是不是男人，他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装得跟个情种跟被骗感情了似的。”
顾崇不说话，安抚的拍了拍顾霓的头。
顾霓躲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许是想到包厢里封咛难堪又隐忍的表情，她火气突然爬了上来。
她和封咛不熟，但就是看不惯靳舟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反过来一副被怎么样了的样子。
顾霓看向宋砚南旁边的沈知宜，她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她突然上前，拉着沈知宜的手往前走：“姐姐我们走，我们两个泡温泉水，远离狗男人，不然会变得不幸。”
突然变成狗男人的宋砚南，顾崇：“……”
沈知宜被拉走，只来得及回头看了眼宋砚南。
宋砚南浅笑着朝着她点了点下巴示意没事。
——
这边的温泉池没有划分男女。
山庄的私密性和进门的门槛都挺高的，大多是圈子里的情侣一块过来。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池子的间隔都是自然建筑的树丛和假山，雾气氤氲也看不清什么。
沈知宜和顾霓换好衣服在温泉里泡了一会儿，两个人靠着池壁，顾霓捧了点水在掌心，看着水从掌心滑到手腕上，然后没入池子里，心情好了很多。
她转过头看沈知宜。
沈知宜这个人很安静，泡温泉的时候也是安静的，从下池子开始就没怎么说话，这会儿也是闭着眼睛靠着边上的壁，一节白到晃眼的精致锁骨露在外面，顾霓手有些痒，往她那边游了游：“姐姐，你的身材怎么那么好啊，看得我都嫉妒了。”
池水往肩膀上溅了点，沈知宜睁开眼睛，看了顾霓一眼，弯着眼睛：“你也不差啊。”
“我是不差，可是……”顾霓视线往下，看见沈知宜胸口上没遮住的地方露出来的红痕，调侃的笑了笑：“啧，姐姐，三哥还挺禽兽的啊。”
沈知宜顺着顾霓的视线低头看了眼，正好看见宋砚南之前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抬手挡了挡。
顾霓手臂在池水上方拍了拍：“看不出来啊，三哥平时那么禁欲高冷的一个人，一到床上这么……”
沈知宜有些脸红，不知道是被温泉池水泡的还是被顾霓的话说的，只垂着眸子看温泉水面。
顾霓没忍住笑出声，她被沈知宜的反应可爱到了，忍不住继续逗她。
顾霓手肘撑在水池边，歪着头看着沈知宜，开口问她：“姐姐，你喜欢三哥吗？”
沈知宜愣了下，捂着胸口的手不自觉放了下来，抿了唇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顾霓笑了下，看着自己的指尖心不在焉开口：“我们这个圈子，很少有什么真爱，几乎都是为了利益在一起的。”
沈知宜愣住，过了会儿才开口：“我和宋医生不是。”
顾霓侧眸去看她，她眼睛很漂亮，细长上挑，但眼珠很黑，看起来很纯。
沈知宜认真开口，感情直白的展露在顾霓面前：“我是真的喜欢他。”
顾霓对上她的视线，看她表情认真，像是在说什么大事一样，顾霓突然笑了笑，嗯了一声，又叹口气，身子放松往后靠：“三哥怎么就这么好福气，真羡慕他，有人这么爱我就好了。”
沈知宜抿唇看她，认真开口：“你有啊。”
她看得出来，顾崇和应斯年都是真心喜欢顾霓的。
顾霓愣了下，见沈知宜不像开玩笑，笑得比之前更厉害，却没有说什么。
顾霓闭着眼睛靠着池子泡了会儿，有些头晕，问沈知宜要不要回去。
沈知宜觉得自己还可以，就想多待一会儿，顾霓也没说什么，让她自己注意就离开了。
沈知宜玩了会儿水，也打算离开了，旁边的手机亮了下，她擦干净手上的水，拿起手机看了眼，是宋砚南的消息。
【我伤口好像裂开了。】
沈知宜吓了一跳，皱眉问宋砚南在哪里。
【在你旁边。】
沈知宜愣了下，下意识往旁边看过去。
隔着假山石头和绿色树丛遮挡，只隐隐约约能看见一道影子。
沈知宜起身从鹅卵石小路上踩过去到另一边，果然看见宋砚南靠着池子，边上放着手机，他闭着眼睛。
一旁的壁灯昏黄的照着，光影绰绰的，衬得他脸庞愈发清俊，眉骨凌厉，鼻梁窄直。
沈知宜往前走了两步，蹲在水池边，抬手在他旁边的池面拨了下。
池水溅起发出点声音。
宋砚南睁开眼睛，浓黑眉眼望向她，眉骨抬了抬，似乎是有些意外，“这么快？”
沈知宜穿着浴袍，蹲在池边往他受伤的肩膀上看：“让我看看，裂开了就回房间重新上药包扎。”
“嗯。”宋砚南嗯了声，却并不动，他鬓角和额前的碎发被水汽氤氲得有些湿了，搭在凌厉的眉骨上，亮晶晶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