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羽点头,注意力已经被吸引到他那条领带上了:“要不要我帮你呀?”
她其实还挺擅长打领带的。
“好,麻烦你。”
傅春野乐得放手,将挂在颈间的领带交给她。
不需要打成四平八稳那种,只要松松夸夸挂在颈间就行。
他太高了,盛小羽要踮起点脚尖才能够得着。
他好像也没有弯身迁就她的意思,因为那样两个人就没法挨得这么近了。
“你为什么会打领带?”
“之前做艺人助理的时候学的,这些都算是必备的技巧。”
傅春野突然有点羡慕姐姐,又有点嫉妒,“她需要你帮她打领带?”
“是啊,随时帮她整理服装和配饰,也挺正常的。他们有时候看不到自己领子卷了、配饰歪了,就需要我们在旁边帮忙,必要的时候拆开重打领带,我总不能摆手说我不会吧?”
她语气轻巧,但当年想必背后还是下了些功夫的。
她踮起脚尖,头顶刚到他下巴,他略微低头就能看到她的刘海,还有白皙光滑的额头。
有种陌生的冲动破茧而出,让他差一点就更凑近半步,把亲吻印在她额头上。
她会有什么反应,会惊奇吗?还是骂他是个轻浮寡幸的男人?
“好了,你是戴在胸前就不知道怎么系了吧,我……哎哟!”
大功告成,她说得兴起,猛一抬头,正好撞在他靠过来的下巴上,两个人都疼得哼了一声,尤其是傅春野,感觉这一下可能牙齿磕到了舌头,说不定要出血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她焦急地伸手去帮他揉,他避之不及,只得抓住了她的手。
他们之间的距离,比刚才还要近,不管谁再稍微一动,两人的嘴唇就要碰到一起了。
这会是比想象中还要亲密得多的接触。
傅春野的手指压在她手腕内侧的脉搏上,感受到她的心跳跟自己的一样快。
如果一切都有最佳时机,对暗恋的人来说,这绝对是跟意中人不容错过的第一次。
可以伪装成意外,又可以暗自回味好久。
“傅学长,我们可以上场了哦!”
乐队的其他成员猛的推开隔壁的门,所谓最佳时机立刻像肥皂泡泡一样烟消云散。
触电一样分开的两个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心跳不会骗人,还在砰砰加速,跳个不停。
乐队唱朴树、唱伍佰、唱苏打绿,但点燃全场的却是一首改编版的《只要平凡》——
我不要神的光环
只要你的平凡
此生此心已无憾
生命漫长也短暂
跳动心脏长出藤蔓……
很像在讲人生,也像讲爱情,讲一场心照不宣的暗恋。
最重要的是,傅春野的鼓声太像心跳声了,把整首歌的曲调带向一种温暖纯真的向往。
难怪孟菁华他们都说他鼓打得好,她之前不知道好在哪里,以为是因为技巧,听过现场才知道那跟技巧无关。
盛小羽跟在场的客人们一起脚下打着拍子,举起手中的鸡尾酒庆祝新的一年来临。
看向台前的乐队时,会看到傅春野,和他身上那些隐约闪耀的星芒。
人聚又人散,你我生而平凡。
新年快乐。
…
期末考在新年后不久终于全部结束了。
在校的学生开始陆陆续续回家,寒假即将开始。
盛小羽收拾好行李,看了下校历,距离开学有整整一个月。
这也就意味着,她有一个月时间见不到傅春野。
心里有种久违的落寞感。
即使以前喜欢周向远的时候,也很少有这种感觉,因为他们毕竟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寒暑假都能一起回乡和返校。
中途两家妈妈有时候约饭,还能见上一两次。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这个年纪,对自己喜欢的人就恨不能是朝朝暮暮。
如今一个月见不到……
她能跟他发消息吗?打电话呢?
他会不会觉得很烦,或者没有这个必要。
孟菁华收拾好了她的吉他,小羽问她:“你回去了,乐队怎么办呢?”
“咦,你不知道?杰哥说他今年也回青州,不在春海过年了,所以咖啡吧春节期间不营业,就让我们也回去安心过寒假了。”
反正寒假期间,客流量少一大半,会冷清许多,没有乐队驻唱也不打紧,没必要让乐队的孩子们守在这里。
他是这么说的。
盛小羽还真没听表哥跟她提过,前两年他都没回青州过年,家里人都觉得他是创业关键时期,赚钱最重要。去年他带父母飞海南度假游,在外过春节,让亲戚朋友们很是羡慕,总算是事业有成了啊!
其实外人不了解,她是知道的,季杰不愿意回去过年,其实是不想面对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和各种相亲。
与其回去了伤脑筋,不如干脆不回去,把父母接出来也是一样。
今年怎么想通了,难道是有女朋友了,打算带回去见见父母?
她打算自己去问问季杰,他有自己的车,要是开车回去的话,她说不定还可以蹭个拼车。
她去了咖啡店,她已经买好了周末回家的火车票,如果不能蹭季杰的车,她就要一个人坐火车回家了,可以挑一点坚果和曲奇之类的小零食带在路上吃,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