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之人?”束茗蹙起了眉。
蔚巡生点头轻叹:“这事,到底是我想少了。”
确实挺复杂的。
束茗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复杂的事情。
无论是缘由还是结果,都能一层套着一层,叫人看不清事情真相。
如果这便是北寰言生活的环境,若这便是东陵帝生活的环境,那他们的生活,也太辛苦了些。
那,蔚巡生去了都城之后,是不是也要日日过的这么辛苦呢?
蔚巡生想起一件事,又道:“我一直以为引束河来找你的,让我们调查你身世的人是北寰言。可他似乎都没怎么记住你。”
“所以,引我爹爹来的人不是他?”束茗很是奇怪,“若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蔚巡生闭上眼睛,细细捋着:“希望我们调查你身世的是一拨人,不希望我们查出你身份的是另外一波人……北寰言是独立在外的另一股势力……”
抛开北寰言不谈。
假设那两拨势力里面,有一拨势力是与锦妃有关系的。
如果希望查出束茗身份的那一波人是锦妃的人,那束茗身份暴露对锦妃来说,便有着天大的好处。
若是不希望束茗身份被查出来的那一波人是锦妃……
恐怕束茗身份多少与锦妃有关系。
可如果,束茗身份与锦妃没关系……
呵。
蔚巡生冷笑一声,那这局就扯得太大了。
四波势力在西境相互纠缠,就不怕消息不对等,出什么大岔子?
他姚蔚两家何德何能能让这么多人关注?
蔚巡生沉思时候,脑子里转过了无数念头。
许多事情都是猜想,他没证据。
可他知道,此次他代替父亲去许都贺寿,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一定会蠢蠢欲动。
只要他们动,就不怕查不出端倪。
许都,皇城,锦妃,东陵帝,北寰言,西境勤王府,西境五洲节度使姚府好似被一根看不见的线串在了一起。
只看是谁能从这困局里先行脱困。
“时间不早了,休息去吧。”他牵着束茗上了床。
蔚巡生想不明白,却也不想再想下去了。
他知道的事太少,还有一月功夫可以收集有关于许都的消息,他也不算太被动。
*
很快便入了四月,初夏的季节不算炎热。
校场上,姚子安找机会同束叶说了他爹爹已经死了的消息。
束叶听了以后没什么反应,只是问了缘由。
姚子安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只道是找了他姐姐之后,他姐姐给了他一些银钱之后,他惨死街边。
束叶揉了揉鼻子:“他死我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他会比我先死。”
姚子安道:“节哀顺变。”
束叶点点头,眼睛里没有一点哀伤,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虽然年纪小,可也知道什么人是好人,什么人是坏人。
他那个爹,从来没有管过他,眼下死了,他倒也不觉得伤心。
这些时日在校场上,日日跟着大老爷们,他想不了那么忧愁的事。总有人想骗他喝酒,也总有人会护着他。
这里倒是比家里热闹。
“很快就到清明了,你与你姐姐一起回去,看看你们爹爹吧。”姚子安道,“清明,校场上是放假的。”
“姐姐?!”
束叶自从进了军营,已经三个月没见过姐姐了,能不能回去扫墓那都是次要的,能看见姐姐才是让他最高兴的事。
“嗯嗯!知道啦!”束叶欢喜得很,不记忧愁。
姚子安让他去,束叶连蹦带跳地归了队。
*
清明这天束茗早早地就在校场外等着束叶出来。
束叶一路狂奔,冲进束茗的怀里,抱住她撒娇:“姐姐!我想死你了!”
束茗低头看他,他长高了,身子骨比三个月前更加结实。胳膊已经有了肌肉,在部队里,一顿餐三没少过,脸上也圆润了不少。
“你蔚哥哥今日有事,让蔚大哥带我们回去。”束叶转身看了一眼蔚济。
蔚济抱拳向束叶束茗行礼。
束叶以前其实挺恨蔚济的,因为他把姐姐接走了,让他无家可归。
可自从他把他接来与姐姐一起,他便不恨他了。
看见蔚济束叶只觉得亲切,也跑过去与他说话。
蔚济听了哈哈大笑,回道:“想学骑马,等你再长高些。我们西境军奔跑在荒漠,没有不擅马的,你放心便是。”
束叶不依不饶:“那蔚大哥今日带我骑马可好?!”
蔚济见他眼睛里闪着光,不忍拒绝,点头同意。
束茗担忧,交代道:“在马上不可乱动,一切听蔚大哥的!”
束叶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送束茗束叶回家扫墓,明面上只有蔚济与车夫两个人,其实更多的人隐在暗处随行护送。
*
明清在东陵也是一个祭奠祖先的大节日。
在西境军营里尤为重要。
军营里正规军在这一日都要在西境军营的望天台一起祭祀那些往年在战场上战死的弟兄。
望天台上摆满了祭祀的物品与旌旗。
众将领在蔚光良与姚元武的带领下,认真地鞠躬行礼,唱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