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雀闭了温泉两端出水入水的阀门,往池子里撒些去疲的香料,跪坐在池边,替许景挚揉着鬓角。
许景挚道:“怎么不下来,这几日你也辛苦了。来一起泡一泡,去去倦意。”
景雀轻笑:“奴一会还要去回言少卿的话,伺候了陛下还要出门呢。”
许景挚睁眼:“这事他想管?”
景雀点头:“看样子是跟之前陛下的密旨有关系,这才非要今夜让奴一定要出去见他一面。”
“几更天了?”许景挚问。
景雀回:“快过二更天了。”
“时间不早了,让其他人来伺候吧。你先去做你的事,免得他回去的太晚。”许景挚催促。
景雀笑着打趣:“陛下到底是心疼言少卿。雀儿好生嫉妒……”
许景挚回身,捏住他的下巴:“孤这是心疼你!早去早回,孤给你暖床。天下只你有这本事让孤独守空房。”
景雀低头轻轻落下一吻,让许景挚浅尝辄止:“奴去去就来。”
许景挚还没抓紧,人就跑了。
景雀可不想肿着嘴去见人。
他才刚出承恩殿就看见北寰言站在院子里。景雀回头看看阁里,问北寰言:“要不要换个地方说话?”
北寰言摇头:“我查这事,没什么是陛下不能知道的。”
景雀点头:“言少卿请说。”
北寰言直问:“最近后宫有什么大事?”
景雀答:“只有锦妃迫不及待,别的没看见有什么事。”
北寰言心中明了,又道:“有一件事,需要景大监帮我查一查。请大监派人帮我看一看皇城兵部库房里是不是少了东西。最近有什么人进出过兵部库房。”
“这事,言少卿为什么不找兵部江尚书?”景雀不解。
北寰言道:“明日休沐,找江大人,便要多等上一日。兵部官署在皇城之内,皇城之内的事情,景大监比他们清楚。”
“可有时限?”景雀问。
“越快越好。”北寰言直言。
景雀道:“我这就去安排。言少卿请回吧,明日晌午之前,我给言少卿消息。”
北寰言欠身:“有劳了。”
景雀道:“夜深露重,少卿先回去休息吧。无论查没查出来,我都跟少卿回一声。”
“好。”
北寰言也不再做交代,他知道景雀办事心中有数。
北寰言没说他想查什么东西,兵部库房里堆的东西多如牛毛,若是想在那么多东西里面找到少的东西,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景雀想都没想,就说明日晌午之前给信。
那就说明,景雀其实知道北寰言想查什么东西。
目送北寰言出承恩殿,景雀回到殿里,看见许景挚还没起来,自己便也退了衣服,跟着坐了进去。
“不是要去查兵部吗?”许景挚靠在池子边。
“不急,”景雀走过去,坐在许景挚腿上,“陛下这边的事,比较急。雀儿哪敢让陛下独守空房啊……”
许景挚挑眼,望着他。
池水里的热气氤氲着景雀姣好的容貌,眉眼里全是潮湿与勾人。
“今日陛下歇着,我自己来。”
景雀贯会讨许景挚的欢心,每一把揉搓都在点上。
许景挚是累,可也没累到动不了的地步。
可景雀心疼呀,舍不得让他更累。
许景挚舒服地只打颤,这几日疲惫随着那一紧一缓的节奏瞬间,烟消云散。
让许景挚舒舒服服地上了床,睡下了,景雀才又披着衣服出了门,唤来随身小内官,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便又回去休息了。
*
皇城外,蔚巡生与姚子安没走,一直等着北寰言出来。
一直过了二更,才看见北寰言带着凌信从里面出来。
一出来北寰言便问:“有事?”
“等你一起回去。”蔚巡生笑得轻挑。
北寰言早就免疫了蔚巡生的调戏,面无表情地先上了马车。
姚子安破天荒的没骑马,也跟着他们一起坐上了马车。
马车动起来,蔚巡生才问:“你打算从哪里下手?”
北寰言不答反问:“西境军那边查验什么时候结束?”
姚子安道:“最快明日一早。”
北寰言垂眸,一言不发。
幸亏明日休沐,都官不上朝,不然朝堂上不知道又有什么折子要把这事闹大。
最好能只花一日,就把这事查个大概。
中午才能得到宫里的消息……
北寰言沉下心来,脑子转得飞快。
蔚巡生见他不想透露查案的细节,便也不再问了。
回到临府,临太傅早就睡下了,一行人静悄悄地往后院去。
进到后院,看见西苑灯火通明,蔚巡生有不好的直觉。
连忙唤了外院侍女来,进去问事。
侍女从里面出来,说:“回世子,是世子妃病了。”
“病了?”
蔚巡生蹙眉,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
“我方便进去吗?”蔚巡生问。
侍女点头:“芷姑娘在照顾,还没歇下。舞姑娘不在府上。芷姑娘说,若是世子想去看看,可以带世子进去。”
蔚巡生做了一个请:“有劳了。”
北寰言心里想着事,自顾自地往自己院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