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东陵富庶的地区就那么几个, 其他地方都穷。
尤其是边关, 动不动就打仗, 一打仗百姓逃的逃, 死的死, 休养生息,要养好些年才能回到正轨。
其实这些年东陵边境线已经比前些年太平许多。
尤其是东陵灭了南泽,与南泽军队合二为一,跟北境乌族通贸开始,西神佛国那些小国家,就不太敢动西境边境线了。
毕竟现在东陵帝国佣兵六十万,又收了南泽这种盛产粮食的地方。
无论是兵力还是粮草供应,都不是现在不成气候的那些西神佛国联盟可以觊觎的。
国境安稳,才能国泰民安。
如果抛开东陵皇帝许景挚那些驭下的手段,但看他这个皇帝,那还是当得还是可圈可点。
最少目前来看,东陵正处于空前强大时期。
这些年西境要银子开采铁矿煤矿,也是要多少给多少。可见国库自岩州之乱后,又充盈了起来。
东陵国泰民安,他的父亲,姚子安的父亲镇守边关应该能颐养天年。
这午饭用得有点久,三人从醉仙楼里出来,已经到了未时末。
正是赶年节的时候,街上人山人海。
进了闹市,蔚巡生便下了马车,牵着束茗慢悠悠地逛街市。
街上有许多摊子。
束茗看不见,蔚巡生就一一给她讲:“你右手边围了一堆人,那是书生写对联的摊子。”
束茗看向右手边,却是很多人围在那,细细听去还能听见那书生掉书袋。
可惜束茗也听不懂。
“前面是卖胭脂膏粉的。”蔚巡生低头问她,“想要吗?”
束茗摇头:“好像每月内务都有送胭脂膏粉来。”
“嗯……”蔚巡生牵着她继续往前走,看见一个摊位,“那是个卖花灯的,形状挺多。有……荷花灯,有桃子灯,有绣球灯。”
“带我去看看!”束茗好像对花灯挺感兴趣。
姚子安可受不了蔚巡生这个逛街速度,他不管蔚巡生,自己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去看。
蔚巡生也没空理她,牵着束茗来到花灯的摊位。
卖花灯的手艺人一看来的是一个如玉一般的公子带着一个小姑娘,连忙笑盈盈道:“小公子给小姑娘买花灯吗?”
“是,”蔚巡生应着,“让她自己看看。多少钱一个?”
那卖花灯的人,笑道:“不贵,一两银子一个花灯。”
“一两银子!”束茗睁大了眼睛连忙把手中的灯放下,拉着蔚巡生就走,“不买了,太贵了,你这花灯是金子做的吗?”
卖灯人一看这肥客宰不到,连忙说:“小姑娘别走啊,便宜点,五十文一个也行啊!”
束茗回头说:“一下就折了一半去了,可见也不值五十文!”
卖灯人显然没想到这个穿着富庶的小公子小姑娘,居然这么食人间烟火,不似其他出来游玩的公子姑娘一般花钱大手大脚。
生意还是要做,见到懂行的自然不敢随意喊价。
卖灯人立即道:“那姑娘说,多少钱一个。”
束茗眼睛锃亮:“我买得多,四个灯给你二十文,你卖不卖。”
蔚巡生在一边不吭声,看着束茗跟卖灯人砍价。在他眼里,这个技能新奇得很。
不一会束茗抱着四个灯出来,高兴得看向蔚巡生。
“买这么多灯做什么?”蔚巡生问。
束茗道:“院子里不是新来了几个小丫头,年纪小,肯定喜欢这些小玩意。买回去给她们一人分一个,好让她们也高兴高兴。”
“倒是挺适合管家。”蔚巡生把束茗手上的花灯拿过来,递给身后跟着的周年,道,“你这御下的方法,无师自通。”
束茗抿着嘴。
蔚巡生牵着她的手,继续漫步在长街上:“年后要慢慢学起来,以后家里的事肯定要交到你手上。”
“你说……”束茗手使了力,“母亲真的能接受我吗?”
蔚巡生侧目,笑出了声:“不接受你,你怎么进的府?母亲只是需要时间接受我不能娶那些名门贵女而已。她是觉得委屈了我。可若我不说,你好好表现,母亲也没那么难相处。她总会发现你的好的。”
“也是。”束茗很是想得开,“如果母亲对我不好,也不会同意我跟你一起出来玩。其实母亲打心里还是疼惜我的,只是她不想承认罢了。”
蔚巡生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我们家人丁单薄,主子加起来就三个。我经常病着,父亲常年在军营,母亲一个人在府上孤独得很。你来了,她其实是高兴的。好歹,有人管教了不是。”
“我也不是不喜欢被人管着的感觉,”束茗跟着蔚巡生,低着头,小声回道,“我自己的亲娘走得早,爹爹好赌不管我。有人愿意管教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就是母亲她不怎么愿意听我解释……我想着母亲在气头上,说得越多便越错。”
蔚巡生知道束茗说的意思,沉默半饷,道:“你看姚子安方才在家里,不也是被舅母冤枉了。可见即便是亲生的,若是不开口说,也会有误会不是?”
束茗重重地点点头:“那倒是。”
蔚巡生捏了捏束茗的手:“母亲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你看我同她解释了,她不也放你出来玩了?以后你胆子大些,事事上心,时间久了,母亲了解了你的为人,便也不会那般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