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臻琢磨着,按在太阳穴上的食指忽然一顿,而后霍的站起身,“给朕备车!”
张医正在旁边吓了一跳,“陛下,您的伤口还没……”
燕臻一把扯过纱布,胡乱一绑就往外冲去,“来人,给朕备车,不,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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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不知何时悄然而至,将整个长安笼罩在安静的黑暗中。
长安城的天气比江南冷上许多,虽然如今都快三月了,可还是有春日的料峭寒意,尤其是在刮风的时候。
大约是晨起下了一场大雨的缘故,一直到现在都淅淅沥沥地没有停,细雨敲打着窗户格外扰人,再加上呼啸而至的风,吹得陶令仪无法安睡。
陶令仪辗转许久,还是从榻上坐了起来,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一颗心也七上八下地,不知到底在担心什么。
她坐在榻上愣愣地坐了会,忽然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凉意,像是有风直接吹进来似的。
可她如今实在屋子里,哪里会有风?
她抱着肩头打了个寒颤,而后拉进被子盖到脖子上,唤道:“晴岁,晴岁……”
她想让晴岁进来把窗户关上,可是不知为何,就睡在门外守夜的晴岁竟然没有半点动静。
“晴岁……”
最后一句突然缩下去,陶令仪分明感觉到了不对劲,一股寒意似乎从脚底板窜上来,激的她浑身发抖。
这样大的声响,却连阿英都没有动静。
出了什么事……
她心中不安,瑟缩许久还是大着胆子下了床,只是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小巧的匕首,自从曾经被梁仲贺带到他的院子里之后,她就一直会在枕边放一把匕首。
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她握紧那匕首,轻手轻脚地往外走,“晴岁,你在哪……”
然而还不等她推开隔间的门,卧房的窗户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正巧淹没在呼啸的风声之中。
她被吓得一颤,闭眼握着匕首就要砍过去,却被人一把握住手腕,“簌簌,别怕,是我。”
作者有话说:
暂时换个地图,你们想看的都会写到(我发誓)明天下午三四点一更,晚上十点一更
第62章 受伤
陶令仪被突然出现的燕臻吓了一跳, 惊了惊,低声问:“你怎么会在这。”
燕臻没立时答,只拢住陶令仪, 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转身去将窗户关上。
屋内没有灯, 陶令仪看不清燕臻的脸, 却能感觉到他身上凛寒的气息和湿透的袖口。
燕臻合紧窗户,走到她的身边,借着透进来的一点月色将她打量了一通,而后看到她手上的匕首,神色骤然一紧, “这匕首是拿来的?”
陶令仪一怔, 将匕首收起,重新放进袖中, “没什么。”
她不再提这件事, 转而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燕臻答道。
这话就如同回京路上的那句“我会保护你”一样奇怪, 如今的形势她虽不懂, 却也知道危险的人应当是燕臻, 为何要担心自己。
她不是早就是一个“死人”了吗?
“到底怎么了?”陶令仪追问道。
但最后燕臻也没有正面回答, 只说身上都湿透了, 能不能给他一块干净的巾帕擦一擦。
陶令仪下意识就去喊晴岁,“晴岁……”
然而刚开口就想到方才怎么叫都没人,正要去问燕臻, 就听到隔间传来脚步声, 晴岁的声音响起, “娘子, 您有什么事吗?”
陶令仪一怔,“方才你去哪了?”
晴岁笑着道:“奴婢去净房了,娘子是不是被吓到了?”
“没有。”陶令仪虽有些奇怪,但到底没有多想,只抿了抿唇,吩咐道,“拿几条干净的巾帕来,再烧些热水。”
“是。”
晴岁一向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烧了水进来,“娘子怎么在地下坐着,冷不冷啊。”
她把帕子和热水搁到桌上,而后想去衣箱里找一件厚实的衣裳给她披上,却被陶令仪急忙拦住,“不用了,我没事。”
晴岁步子一顿,愣了愣,而后应道:“是,那我先退下了,娘子安睡。”
陶令仪莫名有些心虚,抓着袖口点了点头。
晴岁退下了,陶令仪松了口气,走到屏风前,把拿在手里的帕子扔给后面的燕臻,“出来吧。”
她的语气有些疲惫,燕臻敏锐的察觉到,一边擦湿漉漉的长发一边问:“怎么了?”
陶令仪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觉得现下的一切都超乎了她的预料似的,乱糟糟的搅在脑海里,理不清思绪。
这一切本该和她无关,可莫名的又像是身处局中似的,燕臻这样小心翼翼的保护她,好似她是什么关键的棋子,能够决判输赢。
“燕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抿唇看向他,扑簌簌的杏眸里写满了疑惑。
燕臻单手擦了擦身上,仍旧沉默,他不是不愿意回答,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
若是对簌簌说起,岂不是会吓到她?
想了想,他还是摇了摇头,对她说:“别问了,没事。”
他将湿透了的巾帕放下,搁到桌上,“今日是我莽撞了。”
说完,他转身走到窗边,推开了一扇窗户,离开之前,又深深地看了陶令仪一眼,“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