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看到腿儿多的了。”蔡业是这样说的，手里捏着啤酒杯，脸色发黄，一副还没缓过来的样子，“图片和名字也不想听见，要不是你约我出来吃饭，我绝对不来这边。”
他管得了自己不吃，也能让辛白不点，但总不能管人家其他桌上的客人吧？再说了，老板在院子口还支了个摊子，专门卖那种几串几串的给路过的学生，那帮小孩子可爱吃铁板XX了。
相熟的调查员之间其实很少就怪谈内容互通有无，因为论坛上就有这么一条禁忌——除论坛外，在现实中谈及的怪谈越多，越会增加自己遇到怪谈的几率。
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没人能说得清，但大家会下意识避讳谈在线下谈起怪谈，有些人更是小心谨慎，连论坛上也不说，这也是为什么怪谈解谜贴里有用内容寥寥无几的原因之一。
当然，调查员自己总结出的经验，在线下还是可以提的，只要举例说明的时候注意点，别涉及具体内容和怪谈核心就行。
蔡业拿起羊肉串，熟练地给上面撒上孜然，递给辛白几串之后，又给剩余的上面撒上辣椒面：“反正遇到克系，苟是最重要的，能苟就苟，千万别浪，浪大了直接被污染，回都回不来。”
辛白咬了一口烤得冒油的羊肉，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该莽的时候也得莽，正面对敌别老想着跑，除非你保证自己真能跑得掉，不然就先下手为强，干他丫的！”
“跟PVP一个道理，你越怂，对面越来劲儿。”蔡业也吃了一口，觉得手里这串还不够老，放到面前小炉边上继续烤着，“说吧，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能教你的我可都教了，别想着再从我身上挖东西。”
“就不能找你吃个饭？”辛白对蔡业这种毫无必要的警惕表示嘲笑，“什么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算看见活例了。”
蔡业“哼哼”两声，用实际行动表示不信。
辛白无奈，她真是不想一个人来吃烧烤，想着多个人还能多点点别的，就算是有别的事要说，那不也是顺带的吗？
“下周一院长退休，我想周末去看看，庆祝一下，你去吗？”
辛白在福利院待了很多年，自然有感情，蔡业不是，他就待了不到2年，感情有限，所以她就是随口问一句，真没有让对方去的意思。
结果蔡业想了想，竟然点头同意了：“去看看吧，有年头没回去了。”
辛白震惊得手里的烤串都不吃了：“不是，我就随便一问，你还真去啊？”
“回去看看也好。”蔡业深沉地叹口气，“咱这情况，鬼知道能不能坚持到退休，自己退不了，看看人家退休也行。”
“……你要这么说，我社保可就不缴了啊。”辛白翻个白眼，不想评价蔡业这种悲观态度，还是那句话，先苟着呗，万一苟着苟着就苟到退休了呢？
辛白过去还有一个原因，下个周末福利院有个小型的庆典活动，说是庆典，其实就是满足孩子们很少能出去玩的愿望，在自己院子里摆几个摊位，让孩子们拿发下来的玩具货币去买东西。
辛白有钱之后，就捐过一笔钱给福利院，自己每个月也会至少回去一趟，觉得这事还挺有意思的，就想着回去帮个忙，别的不说，支个摊子还是没问题的。
卖什么，辛白都想好了，她到时候就弄个抓娃娃机过去，掉率调低一点，保证把小家伙们手里的玩具币都赢过来，让他们明白明白什么叫“娃娃机的套路”。
等活动结束了，娃娃机就留在福利院，怎么调掉率告诉新院长和老师们，以后是作为奖励还是当做普通玩具给孩子们玩，那就是对方要操心的了。
周末很快到了，蔡业带着辛白开车前往天海市福利院，娃娃机先一步送到，他们俩谁也不想扛着那玩意儿去。
辛白、蔡业以及其他志愿者受到了热烈欢迎，尤其当孩子们知道那台娃娃机是辛白捐赠的后，她立刻就成为孩子们中最闪耀的那颗星星。
整个活动一直持续到晚上7点吃过晚饭才结束，孩子们兴奋地玩了一天，差不多也都累了，由老师们带着去洗漱安顿，做一点不那么激烈的活动，免得待会睡不着。
辛白和蔡业则跟其他志愿者一起，将那些摊位和用剩余的物料都收好，方便下次活动时使用。
全都折腾完了，时间也到了8点多，志愿者们纷纷和院长以及老师们告别，各自离去。
辛白和蔡业留到最后，和即将退休的院长妈妈又聊了一会，考虑到他们的宵禁时间，赶在9点之前也告辞离开。
“走吧，我送你回去。”蔡业拉开车门，现在时间还早，他送完辛白再回自己公寓也来得及，两个坑爹的地方刚好在一条线上。
辛白没跟他客气，直接上车坐好，蔡业开车启程，约莫5分钟后，他猛然踩下刹车，车辆停在了一栋既熟悉又不熟悉的建筑前面。
“天海市福利院”外面，站着一群青面獠牙的小朋友，手里举着灿烂的鲜花，对着辛白和蔡业有节奏地摇晃，同时嘴里用相同的节奏，不停喊着同样的话。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在这种古怪的强调中，辛白只觉得浑身发冷，越听越觉得诡异，可以的话，她一点都不想喜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