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此举保证了各组依然有人值守,但为了保证任务完成,黎宴成从每一个组调走的人,恰好都是身手最好的成员。
进入维修舱前,黎宴成给每人发放了一个防毒面罩。因为维修舱内废气多,有些对人体有害,所以但凡维修人员进舱前,都会带上防毒面罩。
舱内空间狭窄,队员们只能一个一个排着队进入。黎宴成是最后一个进舱的。他在进门后,顺手锁上了舱门。
三分钟后,这些体壮如牛的安保精英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
他们所使用的防毒面罩内,都被人提前植入了高浓度的镇静剂。只要一呼吸,镇静剂很快就会随着循环系统流遍全身。
黎宴成查看了一下几人的状态,确认他们陷入深度昏睡后,快步走到了维修舱的尽头。这里有一道钢板门,通往船尾的吊架式封闭救生艇。
黎宴成拨开扣在门上的钢条,用力将那扇门拉开……
封闭式救生艇内,坐着两排,二十个身穿作训服,防弹背心,头戴防爆头盔的警察。他们的防弹背心上,都印着‘INTERPOL’的字样和地球形状的徽章Logo。
为首的人从窄小的救生艇内走出,对黎宴成快速敬了一礼。
他用英文对黎宴成说:“您就是黎队吧。Interpol东南亚临时特别行动队报到。 P国分部7人,M国分部6人,I国分部5人,S国分部2人。”
这二十人,都是Interpol东南亚各国分部的顶级战力。今夜,他们汇聚在此,只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两周前,梁静将提荣的行踪上报总部,并联系东南亚各分支联合部署行动计划。而具体的抓捕行动,则由黎宴成负责带队执行。
梁静对黎宴成的身份进行了最高级别的保密。之前所有具体行动内容,都是通过梁静向他们传达的。而这二十人,是在登上救生艇后,才得知了黎宴成的真实身份。
黎宴成扫视了众人一眼,沉声说:“行动内容,你们已经知道了。A组负责清扫船舷左|翼。B组,右|翼。C组D组,控制驾驶室,缉捕提安。E组,跟我一起行动。有问题吗?”
众人:“没问题。”
黎宴成微微颔首,眸光一凝:“行动。”
*
——咔哒。
提荣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手腕处传来的冰凉而桎梏的触感,让他胸口一窒。
他知道那是什么。很早很早以前,当他还是黄毛小子的时候,偷东西被警察抓过一次。自那以后,他就记住了这个感觉。
因为是少|年|犯,所以他很快又被放了出来。但自打在牢里蹲过那一次以后,他便决定了,今后的命运,一定要握在自己手中。
提荣不死心地又用力挣了一下,手腕上传来清晰的痛感,和金属摩擦的声音,都在提醒着他,铐住他双手的手铐,是真实存在的。他即将再一次失去,自由。甚至是,生命。
提荣不甘心。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暴|起|反抗。
这些年他一直谨慎行事,如履薄冰。虽有过几次惊险,最后却都因他的未雨绸缪而躲过了灾祸。
然而想不到,他小心翼翼,苦心钻营大半生,竟然会折在他决定金盆洗手、颐养天年的这一刻。折在他以为能够传承他衣钵亲儿子手上。何其讽刺。
提荣缓缓撩起眼皮,借着房内昏黄的光线,打量着坐在床头那人。
那人也面无波澜地和他对视着,眼里却再没有初次见面时的那种欣喜、敬仰又艳羡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憎厌,冷漠,和……仇恨。
面前这个男人,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的气质都和之前不一样了。静水流深,从容不迫。
提荣觉得这一幕讽刺极了,几乎没压抑住喉咙里那声冷笑。他自认前半生阅人无数,辨人识人功夫更是炉火纯青,却竟也被这人蒙骗了过去。黎宴成的事迹,他从提安那里听了不少。而今看来,此人有足够耐心,城府也足够深。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的确不是他的对手。
黎宴成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着的纸,缓缓展开。为了方便提荣看清,还特地将那张纸往他眼前送了送。
那是一张盖着一串鲜红印章的逮捕令。
“提荣,Interpol现在以制|毒,贩|毒,一级谋|杀,走|私,绑架等十项罪名逮捕你。”
“你很好。”提荣垂眸,惫懒的笑了一下,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走到这一步,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成王败寇,这个道理没人比他更懂了。
黎宴成身后两名警官上前,拎着他的衣服将他揪起来,一左一右地架住他被铐在身后的双手,牢牢将他压制住。
提荣没有再做无意义的挣扎,他仔细端详黎宴成片刻,忽然问道:“小子,我们之前,认识吗?”
黎宴成没有回答提荣的问题,只淡淡吩咐身后的人:“带走。”
提荣眯了眯眼,似在回忆:“人老了记性不太好……不过,你的眼睛,让我想起十几年前追着我不放的一个警察。他有个很漂亮的老婆,女儿也很可爱,可惜啊,啧……”
那略带狎|昵的‘啧’字一出口,一支冰冷的枪便抵住了提荣的太阳穴。
黎宴成这一动作,让他身后那两名警官顿时紧张起来。提荣是本案的关键犯人,他手里掌握着整个T.H.E Company的线索。他们需要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将整个集团连根拔起。因此,确保提荣能够活着参与审讯,对他们来说极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