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宴成拉过舒蓝的手, 用磨出老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暧昧又温存。
“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虽然我能理解你的需求,但是……以我目前的情况, 确实是有心无力。”
男人又开始发挥他的绝佳演技, 端着人畜无害的表情, 一边甩锅一边暗中调戏。
舒蓝:“……”好个有心无力。
舒蓝抽回手, 轻睨他一眼。
“那你好好睡你的床, 伤病号, 多保重。”
黎宴成轻笑:“生气了?我是怕你睡不好。我倒是无所谓, 本来就睡不着。”
舒蓝微微一愣,而后立刻明白过来。
黎宴成现在还在吃安眠药。但他这几日不能进水进食,自然也不能吃安眠药。
舒蓝在他床边坐下,低头看着他:“你现在一晚要吃几粒安眠药?”
黎宴成伸出手,比了个‘耶’。
舒蓝:“……”
他轻轻笑了,抬起手,用指节轻刮了一下舒蓝挺翘的鼻梁。
“别这个表情,没事的。其实之前要吃四颗的,现在剂量已经减半了。不过这个药没办法一次全断掉,只能半颗半颗的减。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不用吃了。”
舒蓝:“……嗯。”
之前她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两人话都说开了,她自然知道黎宴成吃药多半是因为她,心里自然不会好受。
她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小扇形阴影。
【你开始吃药前失眠了多久?】
黎宴成安静片刻,又笑了一下:“也没多久。”
舒蓝看着他:【我们说好了,今后所有事都要对对方坦白。我不会对你有所隐瞒,你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好。”黎宴成温声应道,“七天。”
舒蓝:【完全没睡?】
“嗯。”黎宴成拉过舒蓝的手,“都是过去的事了。”
舒蓝暗叹一声,轻轻抚上黎宴成憔悴的脸:“嗯,都过去了。”
舒蓝起身关了灯,而后脱了外套扔在一旁的椅子上,直接翻身上了黎宴成的那张床。
黎宴成微微一愣,心跳忽然漏了两拍。
病床不是那么宽,但两个人挤一挤还是没问题的。
舒蓝神色淡定地挨着黎宴成躺下,她在黎宴成的手臂上,用两人熟悉的摩尔斯码,一下一下轻轻敲着。
【我陪你睡,万一你就睡着了呢。】
黑暗中,人的感官知觉是会被放大的。
手臂内侧传来断断续续酥酥痒痒的触感,像是被小猫用爪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挠着心。
黎宴成低头,幽暗的黑眸盯着蜷在身侧的舒蓝看了几秒,忽然伸手箍住她的后腰,将她带入怀里。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密不可分。
隔着薄薄的病号服和T恤衫,彼此的心跳和体温都交融在一处。
舒蓝伸手抱住黎宴成的腰,顺势将头枕在他的心口上。这是她很早就想做,却一直没做成的事。
黎宴成则将下巴抵着舒蓝头顶,无意识地轻轻蹭着。她发间常年散发一股淡淡的幽兰香,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他一天没刮胡子,下巴胡茬长处一截,戳在舒蓝头皮上,有些痒又有些轻微的刺痛。
舒蓝笑着躲了一下:“别……别、动。”
黎宴成很配合的没再磨蹭,只低下头,在舒蓝发顶上轻轻吻着。
轻柔又充满爱意的亲吻,一下一下落在她的头顶。
模糊的亲吻中,舒蓝忽然听他好奇的问:“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舒蓝愣了一下,继而哭笑不得。但还是告诉了黎宴成那个牌子。
【你问洗发水干什么?】
黎宴成低声道:“我喜欢你头上的味道,有股兰花香。每次一靠近,我就能闻到。你一直用这个洗发水吗?”
“……没、有。”她经常换洗发水品牌。
舒蓝忽然明白了过来。
【你闻到那个味道不是洗发水吧,可能是我荷尔蒙的味道。】
黎宴成直男式疑惑:“荷尔蒙有味道?”
舒蓝轻轻笑了一下。
【有的啊。你身上也有。】
黎宴成:“……不会是汗味吧。”
舒蓝又笑了一下:“不……是。”
她抬起头,在他颈间轻轻嗅着。
温热的呼吸拂过男人颈间,黎宴成眸色一暗,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女人又将头贴回到了他胸前。
这该死的……撩拨。
【我现在就能闻到。你身上的类似于松木香,清冷,却让人安心。】
她很喜欢。
【你知道吗……有一种说法,说是荷尔蒙互相吸引的人,就是命定之人。】
黎宴成也笑了,胸口微微震动,舒蓝几乎能感受到他紧绷着的结实的肌肉。
“嗯,你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他们互相都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身体线条。硬朗的,柔软的,他们那么不一样,又是那么的契合。像是失散许久互为一半的双鱼吊坠,寻寻觅觅千百度,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彼此。
也不知是谁主动的。
等舒蓝意识到的时候,两人已经又在接吻了。
黑暗中的吻,比之前白日里那个吻来的滚烫炙热得多。
黎宴成似乎很喜欢她的唇瓣,包裹着一寸一寸亲吻,一点一点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