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她和父母大吵了一架,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对父母这样不合规矩的大吼大叫过,甚至砸了杯子,差点伤到妈妈。以至于当时爸爸也很生气,觉得她小孩子心性。
她当天跑出去后,漫无目的地走,出了小区直接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在车上,她默默哭了好一会儿,生怕发出声音吓到司机。可司机还是发现了,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小姑娘,直又怕她尴尬,便打开了广播。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沈晏清”这个名字。
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她第一次“叛逆”,第一次试图摆脱束缚和阴影,第一次如此坚定的做出选择。
——
淮大开学前的这个暑假,南歌用尽办法跟着父母去参加淮江一带的商业活动。
大大小小的宴会,哪怕父母不去,她也要跟着公司里的长辈一起去凑个热闹。
无一例外,没有见到沈晏清。
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想要见他,明明他根本不认识她。
意识到这一点后,南歌觉得自己和其他别有用心想要接近沈晏清的女人,也没什么区别。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父母带她参加了一个小型晚宴。
她只当是去长长见识,反正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她打算不再执着于这个“不存在的人”。
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南歌被一个伯母不小心踩到了拖尾的裙摆,她脚下一绊,倒退几步“嘭”的一声闷响撞到一个肉体。
那人大概也是背对着她,被撞到后迅速转身扶了她一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有站稳。”
站稳后,南歌赶紧转身鞠躬道歉,“您没事吧?”
话落,她抬头关切地看向对方,一时竟没有移开眼。
男人没有因她这样赤、裸的目光而感到冒犯,反而温和地冲她点头笑了下,“你不用道歉,刚才我也往后退了几步,不然你不会撞到我。”
“我没什么事,你呢?”
“啊?”南歌眨了下眼睛,没反应过来。
男人没有丝毫不耐烦,“你有没有事?没有扭到脚吗?”
他的视线落在她脚上那双高跟鞋上。
他还在关心她。
但只是一眼,他便礼貌地移开了视线。
“我……应该没事吧?”南歌的心思都在男人的脸上,大脑一片空白。
“你试着动一动,要是扭到了要及时处理。”
“哦好。”南歌一脸乖巧,试着用脚尖点地,扭动一下脚踝。
她这个姿势不太方便,刚想扶下桌子,男人屈肘伸到她面前:“站不稳的话,可以扶着我的手臂。”
南歌顺从的照做。
“你可以轻轻地动一下,免得伤到。”
“好。”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南歌全程在他的引导下。
大概男人也发觉到了这一点,没忍住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啊?”南歌诧异的抬头,重新看向他。
“你还没成年吧。”
“是没有……但是很快就成年了!只有两个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急着补充后面这句。
男人脸上笑意更浓,“怪不得。”
“?”南歌后知后觉,应该自己的行为暴露了愚蠢。男人应该是在嘲笑她。
意识到这一点,她皱了下眉,很快松开他,
“我脚没事。”
小姑娘没什么心眼,情绪都写在脸上。男人很快道歉,“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乖巧,应该年纪不大。”
南歌脸上写满了不信。
男人有些无奈,“是真的。就像……像我之前看到的一种小动物。我绝对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动物?是什么?猫猫?”
“是企鹅。”他说:“还是一只很小的企鹅宝宝。因为之前看过类似的纪录片,刚刚你的一些小动作,真的很像那只小企鹅。所以我才会这么说。”
“昂?”
他继续解释:“企鹅幼崽和你,都是懵懵懂懂的样子。”
“啊,我也是幼崽。”
男人顺着她的话点头,“是。”
南歌挠头,“我是说……我确实叫幼崽。”
“长辈会这么叫我,我小名叫幼幼。”
南歌在他的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讶异,紧接着他镜片下的眼睛弯了弯,“很可爱的小字。”
“唔。其实我还蛮抵触别人知道我的小名的。”
“那我可以装作没听到?”他很善解人意。
“这怎么行呢!”
男人想了想,“不如,我们交换?”
“虽然没有小字,但是名字还是有的。”男人伸出手,语气比刚才正式:“幼幼你好,我叫沈晏清。”
这一年,即将十八岁的南歌遇到了二十六岁的沈晏清。
——
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南歌隔着人群,频频看向远处的沈晏清。
“幼幼,我们该回去了。”妈妈找到她。
“来了!”
南歌跟着妈妈朝着门口方向走去,路过沈晏清的时候,她不受控制的再次抬头朝他看过去。
这一次,恰好被男人抓到。
明明其他人在和他攀谈,他也耐心地在回应,可目光却是落在她身上的。
南歌脚步微顿,望着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