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 都多亏了闻婷的提携。
既然郝家人也同意,闻婷就让郝二哥去还自行车的时候,顺带给贺建明捎了句话, 告诉他自己同意把那方子卖出去。
很快郝二哥从镇上回来后,给了闻婷一个灰色的布袋,里头装着五个红里透着青的苹果,说是贺建明让他捎带的。
在郝大嫂一脸狐疑,郝二嫂一脸若有所思的注视下, 闻婷脸颊微红, 给郝家的孩子留了两个苹果, 然后拎着布袋一路低着头快步走回知青点了。
她怕再走晚点, 让郝家人看出了什么端倪。
不过……
她好像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走进宿舍的闻婷把装着苹果的袋子放在桌子上,有些哭笑不得地坐了下来。她方才的表现, 是不是更像做贼心虚的样子啊?
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做出的举动有多尴尬, 闻婷双手捂脸, 情不自禁地低喊了一声:“啊!”
冷不丁的叫喊让走进门的林晓月吓了一跳, 脱口就道:“怎么了怎么了, 看到耗子了吗?”
最近也不知道这些耗子是不是成精了, 知道她们女知青屋子有好吃的,总是半夜能听到吱吱叫的耗子声,还在桌上柜脚看到了不少耗子屎,把林晓月吓得半夜起来好几次,就怕自己柜子里的粮食被偷吃光。
闻婷也一样,她以往都没遭遇过这样的情况,以前家里是穷的揭不开锅,没见着几只耗子,后来又是嫁给江俊伟,住的都是好房子,自然也不会有耗子。
以前她们这屋子里也没多少粮食,也没见过耗子来光顾。
自从闻婷柜子里放了那些腊肉腊肠,这耗子就不知从哪冒出来,天天晚上在她们屋子里跑来跑去的,怎么赶也赶不走。
幸好闻婷柜子早早上了锁,这些耗子们也只能从那柜子缝里闻闻味,目前为止倒是还没有什么损失。
听到林晓月的声音,闻婷怔了下,很快回过神来。
她把脸抬起来,一脸淡定地用手整理了下有些乱的头发,摇头道:“没有,但是一想到它们晚上在屋里乱窜,也不知道白天我们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从我们床铺上爬过。”
林晓月瞬间汗毛惊悚:“不、不会吧?”
她后头走进来的陈玉梅接道:“怎么不会,这耗子难道还能分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那可真是神了。”
林晓月眼睛瞪大。
闻婷道:“耗子的鼻子最灵,你经常在床上吃东西,要小心点。”
小心什么?
林晓月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的床铺,她早上起得晚也没来得及叠被,虽然是薄薄的一条毛巾被,可是怎么瞧着里头好像不太对劲。
该不会……
她本来已经快走到自己床边,又赶紧回到门边,捞起那墙边放着的竹扫帚,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其余两人还看着她奇怪的动作,下一瞬就看到她拿着扫帚把手拼命敲那微微隆起的毛巾被,口里“啊啊啊”地大叫着。
“死耗子,坏耗子,快点滚出来!”她闭着眼睛毫无章法地拍打着那毛巾被,面容微恐。
也不知道拍打了几下,那毛巾被被抽得掀开一个角来。
闻婷也是又奇又怕,忍不住还是倾身探出头,透过林晓月单薄的背影望了过去。
被揭开的毛巾被底下,露出了一块颜色有点眼熟的布料。
除此外再无其他动静。
她看了下还在拼命挥舞扫帚把的林晓月,顿了顿还是开口道:“别打了,你看清楚,床上没有耗子。”
“没有耗子”四个字传入林晓月的耳朵,成功让她的理智稍稍回拢。
她手里的拍打动作是停住了,但是双手紧握扫帚,咬着下唇紧张地睁开双眼,往床上快速一扫。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没有她想象中的恶心血腥场面,只有被抽打后团成一团的毛巾被,和底下她早上匆忙换下来的衣服。
空气静谧了好一会。
“噗嗤”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出来。
林晓月还在发愣,其余那两位已经笑得不可开支,清脆的笑声很快让她回过神来,看到此情此景后,也怯怯地收回了手。
不过苍白的脸色一时半会还没恢复过来。
陈玉梅停住笑,想了想道:“要不去问问桂芬嫂子那边,借点耗子药来?”
因为平日里谷仓要防着耗子,所以老队长家里倒是常年备着些耗子药,村里头有需要的就去借一点,不过平日里头大家生活也一般,所以也没多少去借。
林晓月眼神一亮,可是听到是“耗子药”又有点担心。
“会不会有什么毒性啊,不太安全吧?”听说耗子吃了药当场不会死,得过一会药效才会起作用。
要是这个时间这耗子乱跑乱窜,或者咬了人呢?
退一步说,那耗子药放在房间里安不安全,要是有毒的话她们天天睡在这里,那岂不是害自己?
林晓月的担忧太多了,闻婷听了后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陈玉梅也不敢保证到底有没有毒,其实这屋子里最不怕耗子的就是她一个了,本来她柜子里也没什么吃的,耗子自然没到她这边光顾。
于是今晚直到熄灯睡觉时,也没人提起要不要去借点那耗子药。
只是当天晚上,在她们刚刚熟睡没多久后,那恼人的“吱吱”声又从床底下冒出来时,而且明显比之前还频繁,闻婷想到了自己柜子里不舍得吃的那三个苹果,一个晚上差点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