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径直插进了他掌心深处, 雪顺着伤口流淌出来, 滴落, 染红了地上的白雪。
又一阵风吹来，血迹被覆盖上, 看上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 其实他的心已经碎了。
一片一片的, 连缝补都难以缝补。
那天后来, 他发了疯似的继续找，跑了太久，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 赵达看不下去, 劝他周思慧明摆着就是不想见你, 要不还是忘了吧。
忘了？
要是能忘，他也就不会悄悄喜欢她那么久了。
宋祁神情肃冷，说出口的话混在风里，比风还冻人，“这辈子都不可能。”
然后，他继续找，边找边给周思慧打电话，一通接一通，直到手机没电强制关机，周思慧也始终没有接他的电话。
那天是他过的最糟糕的一天，成了他多年来的梦魇，思念太过时，他总会梦到那日，被拒绝，被分手，被丢弃。
他怕极了那日。
刚买东西坐回车里，他看着空荡荡的副驾驶，那日的恐惧瞬间拂上心头，她又离开了？
她又不要他了？
他甚至连下车找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只要他不下去找，便可以骗自己，她在，她没扔下他。
张兴说他挺勇敢的，面对十几个劫匪都不怕，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胆子很小。
最怕的就是她不要他。
宋祁胳膊又圈紧了些，声音发颤，咬着她唇说：“明天咱们就领证。”
周思慧被他的话惊到，眼睛倏然大睁，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倒映出他的脸，没留神，牙齿咬上了他的舌尖，隐约闻到了血腥味。
她试图推开他，但没成功。
宋祁再次加重了力道，抵死缠绵。
周思慧舌尖都被他吸麻了，想退，无处可退，最后只能任他折腾。
宋祁好像怎么亲也亲不够，唇吮着，冷白修长的手指沿着她侧颈慢慢游走，感触到她的轻颤后，他停了下。
张嘴含住她的下唇，喘息着说：“领证，嗯？”
周思慧被他亲的头脑都不清晰了，唇麻，舌尖麻，根本没办法好好回答问题，眼睫颤抖着没说话。
宋祁有些许的不满意，人也越发急切了些，指尖落在她耳畔，轻轻揉捏她耳垂，指尖在上面打转。
“答应我，去领证。”
说完，唇又压了上去。
被这么用力亲着，周思慧更不好开口了，她感觉到胸腔里的氧气要没了，窒息感袭来，她推了把宋祁。
“放开，我要不能呼吸了。”
宋祁退开，黑眸里翻滚着漩涡，隐约卷着浪头，一个没忍住，再次伸出了手。
周思慧双手抵在两人间，眼睫上下忽闪着，唇被亲的太久，上面染着水渍，灯光一照，氤氲蒙蒙的，泛起诱人的涟漪。
她红着脸羞赧说：“真不能亲了。”再亲她可要晕了。
“为什么？”宋祁虚虚圈着她的腰肢，满眼都是她，眼神温柔似水，指腹摩挲着她唇瓣，轻轻揩去了上面的水渍。
“麻。”周思慧脸颊滚烫，红晕比方才还多，不太敢看他，慢垂眼睑轻声回。
宋祁先是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轻笑出声，另一只手在她侧腰重重捏了把，启唇说着最撩人的情话。
“哪麻了，我看看。”
他以前就说过这样的话，结果是看着看着画风变了，又搂着她亲了起来，周思慧这次学乖了，一把捂上嘴，摇头不给他看。
宋祁去拉她的手，不经意间被她的唇含住，湿漉漉的触感透过唇瓣传递到他指腹上，撩人又醉心。
宋祁眼神瞬间变了，眼尾轻扬勾出一抹撩人的弧，喉结滚了滚，他现在最想做的可不只是亲亲了。
还想做别的。
梦里一直做的那些。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周思慧害羞不想给人看到她脸红的一幕，主动拉上他的手，“走，回车里。”
这次轮到宋祁不想走了，他眸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心里仿若生了蜜一样，每根神经都是甜的，轻轻一个拉扯，把刚刚朝前走了两步的人给拉了回来。
伸手抱上，脸埋进她的颈肩，唇贴着她的侧颈，哑声说：“你还没回答，明天去不去领证。”
刚亲的太凶，周思慧反应慢，现在人被风一吹，清醒了不少，她笑笑：“宋祁，你忘了吗？”
宋祁不明所以，微微抬头，侧眸问她：“忘了什么？”
周思慧定定说：“明天周六，民政局不上班。”
“……”宋祁还真给忘了。
“那就下周一。”宋祁声音又蛊又惑，“我真的不想等了，嗯？”
对面车灯照过来，把周思慧要说的话挡了回去，她捏捏他手指，轻哄，“宋律，先上车好不好？”
“上车啊？”宋律像是听懂了什么，偏头咬上她的耳垂，“上了我的车，可就不能再下了。”
他唇沿着她侧颈缓缓下行，哑声说：“我车速很快的。”
“老弟，听说你家闺女快结婚了。”
“好不容易谈了一个，总算是要嫁人了。”
“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
周思慧听到暗处两人的对话，见他们越走越近，拉上宋祁的手，边走边说：“哦，没想下。”
赶在那两人过来前，周思慧和宋祁上了车，没停留，启动车子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