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
沈不言摇了摇头。
尽管如此,留音也不能彻底放下心来,沈不言显然一夜没有好睡,神色憔悴得很,就算昨晚祁纵没罚沈不言,但也一定是折腾过她的。
留音就不开心地道:“他就不能当自己死了吗?没他的时候姨娘和我在一起多开心啊。”
沈不言忙道:“留音,话不要乱说!”
留音方知自己说错了话,忙掩住口。
她也是因为家里父母吵架时,经常互骂‘你怎么不去死啊’,听多了,因此都没过脑,就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但留音也只是知道这话说得不合适,不代表她觉得这想法是没错的。
昨天她跪在地上,看到祁纵一身玄色,腿长身高地站在面前,若一座巍峨大山倾压在面前时,那也是她第一次非常直白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主仆,什么叫被卖了。
她不怀疑她做错了事,祁纵就会毫不留情地处置她,他整个人就是这样给人冷冰冰的感觉,所以哪怕她昨日跪在了祁纵面前,祈求他原谅时,留音也不抱什么希望的。
但是最后,祁纵竟然没处置她,而只是让她滚蛋。
这让她留音有种逃出生天,劫后余生之感,直到回到屋子里,关上门后,她的手脚都是软的。
可能因为太害怕了,她下意识地想要拿起门锁去锁门,可是锁到一半,想到不能逃离还得面对祁纵的沈不言,她又觉得难过。
她现在是很能理解沈不言了,即使祁纵不是那种大腹便便的老爷,可是伺候他还不如伺候那种人呢。
那种人多少好哄啊,眼里只有美色,沈不言又长得那么好看,对他们笑一笑,撒个娇,天大的祸都能算了,不像祁纵,留音实在想不来他被美色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
沈不言这一夜多难熬啊。
因此留音也睡不着了,想着她这个做丫鬟的,也该替主子分点忧,于是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厨房的那只鸡,便思索着天不亮爬起来吊个鸡汤,下碗面条送到祁纵面前,就说是沈不言的心意,祁纵看在沈不言这样尽心伺候的份上,应当能稍微手下留情吧。
她倒是没想到竟然能遇上沈不言。
主仆两个抱着几乎一样的想法,在厨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还是留音先回过神来:“将军若是醒了不见姨娘,恐怕会生气,这里有奴婢看着,姨娘还是先去看着将军吧。”
明知道祁纵恐怖,还要把沈不言推到祁纵那儿去,只为了让沈不言好受些,留音说着说着,就觉得好心酸。
沈不言道:“他作息规律,还有半个时辰才起床,赶紧趁着这时候干活吧。”
炖鸡汤需要时间,扯面也要时间。
留音会意:“那奴婢先去地里拔两根小青菜。”
沈不言点点头。
她去擦桌子,腾地方揉面团,结果就听留音刚开门出去就‘啊’了声,然后响起了她战战兢兢的声音:“给将军请安。”
沈不言忙看去,见本该在床上熟睡的祁纵此时却衣衫整齐地站在门口,如一座山峰般,把留音的去路挡住了,也挡住了照进厨房的点点阳光。
沈不言满脑子都是自己又失职了,恐怕祁纵追到厨房就是来找她算账的,眼下当真是讨好不成,又给自己添了笔新账,如此弄巧成拙的该如何是好。
她忙去请罪。
祁纵凉凉地开口道:“印象中我与你在一起也没几日,你如何敢信口开河,自以为知晓我的作息?”
作者有话说:
别问,问就是被跳榜了,屑作者只能赶紧把存稿放到7万字,争取明天入v。
第二十章
这话里指责的意味倒是不显,更多的反而是嘲讽。
说起来也确实如此,祁纵只在国公府时亲近了沈不言几日,后来到了新宅邸,就把她抛开了,只有那么几日,沈不言确实很难断言祁纵的作息。
毕竟那几日,祁纵都是作戏在给别人看,因此他稍微改变了起床的时辰也是情有可原。
是她太托大,太自以为是了。
沈不言低着头道:“妾身错了。”
祁纵见她乖顺地站在那儿低头道歉的模样,却没有任何被抚慰到的感觉。
错了?她真的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祁纵道:“说说看,你错在哪儿了?”
沈不言道:“妾身不应该先起身,应当随身伺候爷。”
果然如此。
祁纵的薄唇微微抿起,是一个不悦的弧度。
留音忙道:“爷,姨娘起身,其实是见昨日爷迟睡,因此想让爷多睡会儿,她悄悄地亲自下厨给爷做碗面条,这样正好等爷起身,就有热乎的面条好吃了,可以养胃。”
祁纵目光便转向了她,被他看着,留音最后的话也越说越小声:“毕竟昨夜爷喝了酒不是?”
祁纵道:“既是如此,昨夜为何不给我准备醒酒汤?”
这话问得主仆两人鸦雀无声,都很心虚。
昨日两人都心事重重的,确实闻到了酒味,但也没太当回事。
祁纵如何看不出来,冷笑一声,对留音道:“你的主子,还不如你能说会道。”
他提步进去,身上带着晨风的凌冽,让留音一个激灵,背后滴下汗来。
祁纵已经走到了沈不言的面前,道:“不是说要给我做面条吗?都还站着做什么?待会儿当差迟到了,你们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