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依然是活生生的地球人。”石砚清的话语终于没了多少底气。
“异变之后呢？”北沧的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办公桌，一字一句地说：“异变一旦发生，不仅影响的是其他星球的生物，而且，也影响他们自己。他们的骨骼，神经系统，身体组织，全数发生变化，最终形成……异兽。”
石砚清扬起下巴，口中一字一句地咬着说：“是否异变成异兽，这是我们地球人的事儿。更何况，你说你们验证过了？怎么验证的？你们星际帝国真是闲得慌，把闲事管到我们地球上来了。”
“保护全宇宙生物的安全，是我们星际帝国的职责。”北沧半步不让，厉声道：“更何况，现阶段，无间者将会异变的触发点到底是什么，我们全然不知。一旦有个疏忽，到时候影响的是整个地球，毁灭的是你们地球上的全人类。石砚清，这种问题孰轻孰重，你应该清楚。”
“我更清楚的是，无间药做出来的初衷是能够在宇宙间自由行走，而非你们口中所说的这些。”石砚清再度将手中的文件丢到北沧的面前，笑着说：“我也有权怀疑你们是想以此为借口，攻占我们地球。”
北沧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年轻人，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不想交出无间者的理由，是因为冬柚么？”
听到这个名字，石砚清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你什么意思？”
第19章
冬柚觉得, 王叔的胆儿长反了。
他不怕真枪实弹的星卫军，反倒怕保卫本土的基地军方。
她甚至觉得，王叔口中所描述的地下城, 似乎太过冷漠, 异常排外。他听说，除了军方和军方家属，以及少部分幸运儿, 大多数人, 都无权进入。
但当她真真切切地站在地下城大门口的时候, 忽然觉得, 捕风捉影的不实谣言，真是由古到今，从不消停。
王叔不是还说, 进地下城要什么卡的吗？
怎么地下城城门口的那两个哨兵，在看到她来了后, 竟然一个敬礼, 立即收起他们手中的长.枪, 并后退一步, 让出了大门。
冬柚正准备想自报家门，但看这两个哨兵一副严肃默然的模样，她忽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只能冲着他俩，行了个大齐的拱手礼。
两个哨兵：“？？？”
冬柚走进城门后, 便下了一段楼梯。旋即, 眼前便出现一条长长的通道, 通道顶处有着一排黄色的小灯。通道幽长而安静, 她耳边能听见的, 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便是胸口心脏的狂跳声。
走到通道尽头时，她才发现，这里是个小小的路口，朝左边是一个旋转楼梯，而右边路口，又有两个哨兵在站岗。哨兵背后便是一道两人高的大铁门。
其中一个哨兵不待冬柚开口询问，便直言道：“冬柚小姐，长官在办公，您可以去其他楼层等待。”
幸亏在来之前，王叔好心提醒，若是一旦遇上麻烦，可以报上“石砚清”的大名。
毕竟，冬柚和石砚清之前的那些破事儿，简直是全球皆知。而石砚清，就是基地军方的高层人物。
想到这儿，冬柚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进入地下城会这么顺利。
她再度行了个拱手礼谢过后，便下了旋转楼梯。
越往下，越能感觉到人声喧哗慢慢浮现。
再一个转弯，前方一片豁然开朗。
原来，这里便是百姓们生活居住的地方。
确实，跟王叔所言一样，地面上有的，地下城里也都有。宽阔的街市，鸣笛的车辆，沿街的店铺，来来往往的人群。
除了头顶上方是屋顶，看不到天空以外，这里和地面上没有什么区别。
冬柚站在楼梯边，看到旁边立着一个竖牌，上面大大地写着：地下二层。
好奇心驱使，冬柚走在宽敞的大街旁，茫然地向前走去，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过震撼和新奇。就算她曾经占卜测算再怎么精准，也不可能推断得出，一千五百年后的生活，竟然是如此先进。
虽然听王叔口中所言，没了星航系统，地球上的生活也已经倒退了几百年，但眼前的一切，还是让冬柚的心中震撼不已。
沿街的店铺里所陈列的商品她大多数都不认得，甚至完全不知道用途是什么。倒是一些饭馆，酒店，小吃店，她还是可以认出的。
但她无法接受的是，一些服装店里陈列的衣服，为什么会成了这样。难道一千五百年后的世界，大家都不在乎民族和礼仪了吗？
忽然，冬柚面前出现了一家店铺，没看名字，光看店铺里摆放着的东西，她就能认出，这是营养液！
她的脑海里瞬间想起了被棺材盖砸扁了的营养液，那洒了一地的，都是大伙儿能吃很久的食物。
纵然错不在她，但冬柚莫名觉得，她得还。
想到这儿，她刚准备抬脚进店，还不待自己开口，店员眼睛一亮，忙问：“你是……冬柚吗？”
冬柚：“……”
原来，我这身份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啊！
店员笑着把她拉进店里，介绍道：“我们店里的营养液有很多种口味的，你喜欢什么味儿的？芒果的？水蜜桃的？还是……你买来要送给石砚清长官的？我听说，石砚清长官口味独特，要不，咱们试试仙人掌口味的？”
冬柚尴尬地笑了笑：“呃，我想先问问，这一箱子营养液大概要多少银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