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耿直地认为，那是原身，不是她。
所以，当石砚清办公室门打开后，她一眼便看见坐在办公桌后忙得团团转的石砚清，她的心底毫无波澜，只有狐疑。
荣年十分知趣地离开了，并且好心地将门关上了。还偷偷地在冬柚身后，给了石砚清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石砚清：“……”
冬柚站定在石砚清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一揖到地的大礼：“平民冬柚，拜见石砚清长官。”
石砚清：“？？？”
冬柚：“！！！”
原来是你！
那天在地下三层，跟我互说不认识的那个……
冬柚稳了稳心神，开门见山地说：“石长官，今天我来，是有点儿事想要问问你。”
石砚清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冬柚一番，决定直接道：“爱过。”
冬柚：“？？？”
冬柚：这人有病吧？
第28章
冬柚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石砚清，问：“你说什么？”
石砚清一瞬间破防，他赶紧尴尬地胡乱扯了句：“呃……我是说, 你想问我什么？”
冬柚怔愣了一瞬, 便“哦”了一声，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为什么地下城不能对百姓们开放？”
石砚清：“……”
冬柚进一步解释道：“刚才我在主城区，听见你的广播了。你说大家要万众一心, 可既然如此, 所有百姓全部躲进地下城, 不是最安全的吗？为什么要设定只能军方家属才能进入呢？”
石砚清拿出官方话术, 说：“地下城不够大。”
“可是，我之前看到地下二层的大街十分宽敞啊！似乎比主城区还要宽敞繁华。”冬柚隐隐地觉得这不是理由：“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你觉得不够大的话, 那么多主城区无辜的百姓们，他们可以到地下二层的大街上住着啊！毕竟, 这都是临时的嘛！”
石砚清看着冬柚, 甚至觉得有点儿不认识她了。
曾经的冬柚是绝对不会跟他说出这番话的, 而这些话, 也是他心中的软肋，是他多次跟巴佐将军提议，却惨遭驳回的建议。
“既然你们觉得地下城不够大, 那把我们无间者藏入地下城，可以吗？”冬柚稍稍让了一步, 试探性地问：“我听说, 无间者还有183名, 只要我们无间者进入地下城, 那星卫军他们就探测不到了啊！到时候就对外宣布无间者都死光了, 主城区都是一批无辜的百姓，这不是很好吗？”
石砚清难过地看着冬柚，心道：难道，我想不到这一层吗？这种建议我已经对巴佐将军提议过N次，全部惨遭驳回啊，小傻瓜！
但石砚清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用官方性地话，说：“地下城是基地军方所在地，有很多隐秘性的东西。更何况，我们也在想办法对付星卫军，所以，你身为无间者，我知道你每天的恐慌，不过，请再耐心等一等，很快，我们军方就会拟定出最完美的计划，对付星卫军。”
哪有完美的计划啊？我们基地军方都已经军心涣散了啊！星际帝国对我们地球那是碾压性地轰炸，我们根本敌不过的啊！
石砚清心中所有的呐喊，却只能止步于喉咙。
他不能说。
也不敢说。
谁知，下一秒，冬柚却直直地盯着他，说了句：“我怎么觉得，你们基地军方没有什么计划呢？而且你在广播里所说的那些话，我怎么觉得背后都透着虚无呢？”
石砚清：“……”
冬柚看着他的面相和表情，感受着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过了好一会儿，又道：“石长官，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没有，你想多了。针对主城区的其他人，其实可以用地下城的积分方式兑换来进城，只要有人愿意，他们也还是有机会进城的。”
直到听见这句，冬柚恍然明白了。
原来，石砚清长官，在跟她打马虎眼儿呢！
所有的话都是官话，不带丝毫感情。
敢情，万众一心这事儿，是让地面上主城区那一大帮子百姓们去做的。跟他们基地军方是无关的！
冬柚不屑地笑了笑：“石长官的意思，我知道了。”
石砚清：“……”
其实你不知道。
“但我还是想再多问一句，”冬柚不甘心地硬脾气又上来了：“现如今，主城区一片狼藉，别说我们无间者了，就算是其他人，恐怕都很难再找到吃的了。我看，地下城还有很多商家店铺开得热火朝天的，石长官，能不能想办法给大伙儿捐点食物之类的？”
“可以是可以。”石砚清终于松了口，毕竟，这也是他一直在争取的事儿，只是，巴佐将军在这件事上始终都不发表看法。
所以，石砚清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可以擅作主张让地下城的人捐物资，但是，谁送去呢？”
冬柚更是惊讶地看着他，说：“为百姓着想，这应该是你们基地军方的事儿啊！在一千五百年前，我们大齐的人都知道这事儿，咋过了一千五百年后，人都变得这样自私了？”
石砚清：“？？？”
石砚清忽然觉得，冬柚好能刚，是他不熟悉的模样。
原来，她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虽然他没听懂冬柚口中的“一千五百年”和“大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基地军方该给百姓物资”以及“人不能这样自私”都是他曾经对巴佐将军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