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会封寺,原来是豫王妃。
姜芫道:“若是派人通禀一声, 豫王妃会给陆家面子罢?”
陆蕴蓁不以为意:“谁稀罕这点面子,难不成全京城就宁国寺一家寺院?”
皇后到宁国寺上香能多低调就多低调, 更不会封寺, 豫王妃排场倒是比皇后都大。世家大族自有世家大族的骄傲, 让魏氏在外面等着求着豫王妃赏几分面子,怎么可能?
偏偏就有那些爱巴结的, 非要赶着这个时候去宁国寺, 当真以为皇位是豫王的囊中之物了?
姜芫能够理解。若是换成柳氏,也不会非要挤进宁国寺去。
翌日午后,陆蕴蓁来寻姜芫去逛庙会。几个小姑娘在前面走, 不时说说笑笑, 陆维景和柳平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却是沉默不语。
柳平舟无奈叹气。没办法,纵使他再能言善道,遇到陆维景也只能当个哑巴。
庙会热闹非凡,到处都围满了人。
有摆摊子卖点心卖糖葫芦的,有变戏法的、表演百戏的、唱莲花落的……传来一阵阵喝彩声。
姜芫喜欢这样的喧嚣,喜欢浓浓的烟火气,这让她觉得很亲切,平凡又真实。
“三姐,你看那边。”姜菀拉着姜芫的手往前面走。
听到呼哧一声响,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壮汉口中吐着火焰,在原地转圈,叫好声此起彼伏。
绿烟和双画也是难得见此“奇景”,情不自禁随着众人拍手叫好。姜芫也觉得神奇,给双画了个眼色,双画会意,从荷包里拿出一枚铜钱丢到碗里。
不多时,只见一阵白烟升起,火也灭了。壮汉拱手一笑:“多谢各位捧场。”
奇景观完,众人都一脸遗憾,唏嘘不已。
姜菀又指指几步远的地方:“前面是什么好玩的,咱们去那边看看罢。”
走近一瞧,却见一群人围成一个圈。中间是一个方形,上面全部铺满炭火,在太阳底下看不清楚火光,却可以看到一大片烟雾飞升上天。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妇人一边走一边敲着锣鼓,高声道:“数日前我兄长去疏月庵上香,晚上竟有菩萨入梦,教了我兄长一门法术。行走在炭火之上如履平地,下面兄长会将这门法术展示给大家,请各位捧个场。”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短衣的男子赤着脚踏上炭火,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之下走到对面,又从容不迫地走回去,朝大家鞠了一躬。
人群静默了一会,然后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和喝彩声。
“好厉害。”绿烟惊叹,“两边的表演都很厉害。”
姜芫仰头看着空中的烟雾,也笑道:“的确很厉害。”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姜芫回头,不知何时陆维景走到了她身后,而陆蕴蓁并未与他一起。
姜芫黑了脸:“你笑什么?”
笑她没见过世面吗?
陆维景敛容,淡淡道:“没什么。”
姜芫默默翻了个白眼:“我以前没见过不行吗?”
陆维景正色道:“可以。”
姜芫凝视他须臾,气呼呼地走开了,姜菀很识趣的没有打扰两人。
不多时,姜芫停下来,猛地拍了下头。
糟了,她把六妹忘了。
打算回头去找,迎面又撞见了陆维景。
“这里人多,你就算回去找只怕也难找到。”陆维景挡在她面前,“不必担心,我的护卫会暗中保护好她们的。”
闻言,姜芫打消了去寻姜菀的念头。
“陆世子怎么有时间来逛庙会?”
“母亲要来上香,我告了几日假,以便保护母亲。”他放慢步伐,一侧头就可望见她的侧脸,“你来疏月庵是临时起意?是为了府上那位表姑娘。”
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提起此事,姜芫干脆直接问:“母亲说你知道的更清楚些,我正好问问你,刘家的事你是不是插手了?”
“的确。”
“刘大舅欠的赌债是怎么回事?”
“他本身就好赌,只是怕输的太多,素日有所收敛。是以我安排了人诱他陷入赌.瘾,无法自拔,输了三万八千两银子。”
姜芫表情复杂:“你与刘家有仇?与春娘有仇?”
陆维景道:“并无。”
“那你是有别的目的?”总不可能是为了给她出气罢?
陆维景凤眸深邃,定定瞧着她:“现在不能说,你以后会知道。”
姜芫舒了口气,幸好她有自知之明,没有自作多情。
“对了,不知贺公子近来如何了?”
陆维景目光更深了些,不动声色道:“你很关心贺鸣?”
姜芫理直气壮:“我好奇不行吗?”
“可以。”陆维景唇角挑起一抹淡笑。
“那……那你告诉我呀。”
阳光炽烈,人群密集,恍若连风都透不进来。
姜芫穿着一身碧色罗裙,青色纱衫,看起来十分清爽。她的额发全部梳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肌肤白皙的似乎晃眼,耳边红色的坠子将脸颊映成淡淡的红色。一双春水般的眸子充满好奇。
他的心不由自主软了几分,好心道:“贺鸣不太好。”
姜芫眼睫一颤:“如何不好?”
“以前他总是爱往外面跑,现在他大多时间闷在家里。而且——”
“而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