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景面无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任由向氏作为。
这时,一名穿着红色大氅的女子走了过来,手中还捧着三个红色描金匣子。
竟然是姜芷。
安远侯盯着三个匣子,心狠狠一跳:“你们,你们……”
向氏冲着姜芷温柔一笑:“你来了。”
姜芷面容苍白,身形瘦弱。她沉默不言,只是低头盯着匣子。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匣子的缝隙竟然在滴血,姜芷的一双手也被鲜血染红。回头一看,她来的路上竟然也留下了一道道血迹!
即便见惯了生死,众人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一瞬,姜芷望着安远侯露出诡异一笑,然后猛的把三个匣子摔在地上,盖子与匣子分离,里面竟然咕噜噜滚出三个人头,全部瞪着眼睛。
死不瞑目!
安远侯表情狰狞,眼睛赤红:“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姜芷根本不理会他,仍旧保持微笑:“母亲,看在您的面子上,我给夫君保留了全尸,您不介意罢?”
向氏恍然,随后冷笑:“他是罪有应得。严家的男人都禽兽不如,没一个好东西。不过他毕竟是我生的,幸亏有你在,否则我是下不了手的。对了,那个老虔婆怎么样了?”
“她亲眼看到我杀了严良,直接吓得失禁,瘫痪在床。”
向氏很是满意:“就让她活着罢,死了太便宜她了。”
疯了,这婆媳两人简直是疯了。
安远侯看着这一幕,有种置身于地狱的感觉。
向氏大仇得报,纾解了多年怨气,她不顾身份,冲着陆维景行了一礼:“多些世子了。”
陆维景道:“如今一切已经结束,您可以出宫了。我让瑞兴准备好了马车以及护卫,就在宫外等着您,他会亲自把你护送到江南,届时您便可以和女儿团聚了。”
向氏声泪俱下,再次行礼:“多谢世子。”
说完,最后看了安远侯一眼,朝宫外走去。
至于姜芷,则是回西宁侯府。
看着两人离开,陆维景一抬手:“把安远侯带走,交由陛下处置。”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已经是辰时三刻。
经历了白天的兵荒马乱,姜芫迟迟无法入睡。后来干脆披衣起身,临窗而立。
冷月高悬,在苍茫的大地洒下一层霜色。
突然听到匆忙的脚步声,姜芫转过身。“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是陆维景,踏着月华而来。
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近,她竟然说不出话来,只是有水珠在眼中晃动。
蓦地,她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可是他的呼吸却那么炽热,一瞬间就将她的心融化。
“阿芫,我回来了。你还好吗,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没有不长眼的惹你生气?”
姜芫听着他一连串关切的话,眼泪无声的落下,伸出手回抱他,仍旧不发一言。
两人静静相拥许久,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拔步床上。自己则是蹲在脚踏上,紧紧握住她的手,眼尾泛起红色。
“阿芫,我好想你。”
看他饱经沧桑的模样,她很是心疼,来不及追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听说你受了重伤?”
陆维景额头抵住她的,与她目光交缠:“小伤而已,不碍事。”
姜芫不信,双手推开她,就要坐起身:“我要看一看。”
可是她如今大着肚子,不敢动作太大,起身有些困难。
陆维景一心念着姜芫,这才想起有个孩子。他注视着她,又是疼惜又是激动:“阿芫小心,不要动。”
姜芫老老实实躺下:“那你自己脱衣服,让我检查一下。”
陆维景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阿芫,没必要罢?”
“这点小事你都不听我的?”姜芫怨怪地瞪着他。
“不是……”他故意转移话题,“你有孕为何不写信告知我?”
“还不是怕你在战场分心吗?”姜芫斜睨他一眼,“我不让你知道,你不是也知道了?哼,除了绿烟双画和秦嬷嬷,世安院里可都是你的人。”
陆维景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这不是为了保护你吗?”
“你到底脱不脱?”姜芫抬了抬下巴。
陆维景低头一笑:“可以脱,但不是现在。”
姜芫皱眉:“难道等你伤口好了才行?那我检查什么?”
陆维景勾唇:“当然不是,夫人误会了。”
姜芫以眼神询问。
他挑挑眉,附在她耳边轻轻道:“等到阿芫生下孩子我再脱。届时,阿芫想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尽可对我为所欲为,我绝不反抗。”
姜芫羞恼:“一别几月,你还是如此不正经。”
两人笑闹了一阵,姜芫问:“陛下如何处置豫王和严淑妃?”
“赐死。”
“安远侯府和祝家呢?”
“参与谋逆者处以剐刑,其余人流放。”
然后又将向氏和姜芷的事说与她。
“宁素果然是向夫人的女儿。”姜芫叹道,“向夫人苦了一辈子,终于能和女儿过上安然无忧的生活了。那个严良是怎么回事?”
陆维景表情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