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过来了?”
因为是跑过来,她的语气有些喘,还有些急,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弯了弯薄唇。
“想见你就过来了。”
他低头,语气染着淡淡的笑意,平静地回了一句,随后将她往他怀里带了带,把她灰色卫衣后面的帽子拉起来戴在了头上,随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晚上风大,不要再着凉了。”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我的身体素质其实很好的。”
他瞥眼,看了她一眼,她抬起目光与他对视,没过多久,她翘起唇角,眸光软软地走上前去,伸出双手去环抱他的腰,白嫩的脸贴到了他的胸膛上,同时他将温热宽大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腰间虚虚搂着。
两人无言安静地抱了一会儿,听着耳畔吹过的有些发凉的夜风,还有远处近处的一些男女的说话声,但都不如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来的更让她心安。
过了会儿,她往后退了一步,伸出手去牵他。
“我带你逛逛我们学校吧。”
现在时间并不晚,她还可以再和他待一会儿。
“好。”
徐晏将手心微微合拢了些,使得两人相牵的手更为紧密。
夜晚的大学,比起白天来说,应当更为静谧一些,还带着夜色独有的朦胧和潮湿感。
可操场却又是比起其他地方更为喧闹的,有不少人坐在里面,和朋友们玩游戏,唱歌,远处的篮球场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还有少年们的呼喊声。
她牵住他的手,走在林荫道路上,这条路上,只有远处的灯光有些昏暗的路灯,并没有什么行人。
她忽然想起什么,脚步顿住,目光落下,随后将两人相牵的手微微抬起,发亮的目光逐渐转去看他,含着几分甜甜的笑意。
“我们这样,忽然让我想起一首歌的歌词。”
他垂眼看她,眸光专注:“是什么?”
她轻轻哼了哼,是在重新找调,很快便找准了音,姿态放松下来,边牵着他的手边步伐轻快地往前走,两人相牵的手随着她的动作一前一后的摆动着,她的嗓音清软而又饱含着笑意。
“……你就是我最爱的设定,用我的手牵着你往前走,不愿再让你低头,原来若即若离不受你的左右,这爱情来得不是时候……”
她边哼唱着,边身子向他怀里倒靠着,嗓音发笑。
“因为我狂恋你才不愿意放手,你却执意一人等候,爱情徒有虚名,向左走向右走,缓过了不寻常的节奏……”
等把尾调哼完,她止住脚步,站在了一旁的台阶上,见两人的身高还不齐平,便踮着脚尖一直往上,可因为台阶阶面很小,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幸好徐晏手抬起,牢牢撑在了她的腰侧,没有让她向前倾倒。
而她就势扑进了他的怀里,温暖的气息重新袭来,她手撑在他的肩膀处,在他的怀中低着头,安静了一会儿,随后抬起手去勾他的脖颈,仰起头去看他。
他没有说话,只安静看着她,瞳眼漆黑深透,好似夏日淡凉的清水,他单手托住了她的侧脸,很慢很慢地抚了抚。
这一亲昵而又轻缓的动作,夹杂了几分让她安心的意味,几乎让她立刻意识到,徐晏知道她今天心里藏了事。
他在等她说出来。
微凉的夜风吹过来,她吸了吸有些发红的鼻子,目光透亮地与他对视,唇角微抿。
“徐晏,你知道吗?每一年,我都以为是我最好的年纪了,去不管不顾地努力,可当我又多长一年,我才知道,原来我所认为的好还可以更好,年龄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不是阻碍。”
她眉眼弯的像月牙一样,淡笑了笑,继续说道。
“所以,我想一直往前走,走到我所想要的那个高度。”
她勾着他脖颈的手缓缓收紧,注视着他:“可是徐晏,我不想离开你。如果我继续走下去,读研考博,我大概率不会留在这里,我会离开临市,会不能一直待在你的身边……”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我总觉得,或许是当初的你还没有来到我身边,这七年才会过起来这么快,可现在不一样,我只要一想到未来的三年,一天我也觉得漫长如年。”
“徐晏,你会等我吗?”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尾音有些许的颤意,简单的眨了眨眼,眼眶却已经有了些湿润,可她依旧执着地抬着眼注视着他。
徐晏顿了下,清黑的瞳眸落在她的眼上,安静了几秒,随后低低叹了一声,手摸过她的发间,在她的唇上轻轻碰了碰。
“你说七年不长,可我每当想到那些年,就觉得那是我人生中最为缺憾的一部分,因为没有让我在最好的年纪遇见你。”
“斤斤,你总说我给了你很多很多爱,可是,你知道吗?你也同时将全部的爱意不剩一分一毫地全给了我,你说过,天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我信,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开你,你问我会不会等你,我不会等,因为无论你走出去多远,我都会义无反顾地走向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漆黑的瞳眼一直专注而又认真地看着她,声音沉静而又和缓,有种莫名的信服力。
而她被他这一番话说的眼眶红红,一会儿想哭,可又想笑,过了一会儿,才泪眼湿湿地抬起眼看他:“可是,万一我走错路了怎么办,我走不下去了怎么办?会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