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阙挑眉,看向他,语气有些泛凉。
“怎么,不愿意吗?”
让他愤怒的气焰瞬时消散得一干二净,侯爷连忙起身,答应了许阙的要求。
“竖子无理,下官会好好管教一番,至于王爷说的话…”
他咬了咬牙,有些憋屈地回道:“下官自然不敢拒绝。”
许阙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好像是在问他们:“本王的要求不过分吧…”
“自然不过分。”
侯爷显然是忍耐到了极点,面色已经黑如焦炭,却不得不忍辱回复。
等段长歌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侯爷父子已经离开了。
听着月见说的话,她是笑了又笑,完全可以想象到那两人在许阙面前的嘴脸,定是憋屈到了极点却又无处可发,想来就忍俊不禁。
不过也暗暗惊叹这许阙做的真够绝的。
让女子写了和离书休了这顾玉韬,还是堂堂的侯爷之子,恐怕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更别说他在京城日后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招做的,一个字,绝!
不过这宋家之女,段长歌却有所耳闻。
之前这宋家因为有先皇后加持,可谓是盛极一时,宋卿是宋家旁支所出,从小聪慧机灵,深得皇后喜爱,一度有意向想要把她许配给许灼。
可还没等请求赐婚,那次大乱皇帝驾崩皇后悲痛欲绝也随之而去,宋家地位一落千丈,原以为可以凭借许灼安稳,没想到一战归来许灼成了废人,宋家彻底对他失去了信心。
正逢那时侯府世子顾玉韬对宋卿痴心一片,宋家便答应了这门婚事,不顾宋卿心意将她许配了过去,可这顾玉韬天生花心,没几日就将她冷落了。
后来宋家不景气,没了依仗,宋卿更是在侯府寸步难移,倍受欺负,而顾玉韬更是将一房又一房的妾当着她的面抬了进去,让京城无数人为之叹息红颜不幸。
如今许阙要求如此,直接帮宋卿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将她好好出气了一番。
不过,段长歌细细思索了一下,有些疑惑。
许阙不是没有任何理由就去帮别人的人啊,难道他想拉拢宋家,可是如今宋家很是衰落呀,况且他不是退出朝堂了吗?
想不通,她实在是想不通。
侯府,顾玉韬一回来,就冲进宋卿房间,看到她收拾东西,一怒之下都扫到地下,扬起手就要打她。
宋卿面色平静,静静地注视着他,缓缓说道:“你要想清楚这一巴掌能不能打下去。”
顾玉韬手僵在半空,随后恶狠狠的指着她。
“宋卿,我告诉你,别以为有小王爷撑腰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随后而来的侯爷听到他的话,终是忍不下去了,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盛怒道:“逆子!你还搞不清楚情况吗?”
顾玉韬被打的懵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大喊道:“爹,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小王爷莫名其妙替她说话,说不定两人早已经暗通曲款了!”
“啪”响亮的一声,是宋卿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她讥笑了声,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
“顾玉韬,我宋卿虽一开始不愿意嫁入你家,可这三年我宋卿在你府上从未有过逾矩行为,小王爷也不是你可以非论的!”
顾玉韬显然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温顺的人如今竟当众打他,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
等他反应过来要发作时,侯爷已经让下人把他拉了下去,冷声呵斥道:“公子近日状态有些不太好,带他下去好生看养着。”
把顾玉韬带下去之后,侯爷冷冷地看向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么的宋卿,目光阴沉。
“想必你也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本侯不管你与小王爷之间究竟有何关联,既然出了这侯府,你宋家便与侯府毫无干系。”
宋卿笑了,目光直视着他,朱唇轻启:“宋卿求之不得。”
侯爷一噎,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冷哼一声挥袖离去。
宋卿又将被顾玉韬扫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件拾起来放进包裹里,手竟微微颤抖。
等收拾好东西走出侯府的那一刻,她长吁了一口气,微微阖了阖眼。
终于,她终于解脱了,真好。
回到宋府后,没等她见到她娘,她爹就急急找过来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宋卿敛眸淡声说:“女儿不知。”
宋爹皱了皱眉,随后干脆说:“不管怎么样,你给我和小王爷那边搭上线,既然小王爷让你从侯府出来了,说不定他那边有意,明天你给我去王府看看情况!”
宋卿听着她爹的话,讽刺一笑,看着他。
“爹,难道你以为小王爷想与宋府结亲吗?”
她冷笑道:“段府的姑娘即将过府,你以为你宋家有多大的脸面?!”
“放肆!”
他怒极,挥袖将她扇倒在地。
“宋家好不容易将你送入了侯府做那世子的妻,可你呢,没有抓住他反而让他到处出来沾花拈草,我们宋家也跟着丢脸,到了现在,你以为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宋卿听着他的话简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眼角噙着泪光,悲凉的看着他。
“我说过的,我说过不嫁的,是你们一直咄咄逼人,你在乎的,永远是那点势力!”
回想起过去,她心中悲痛得无法呼吸,说的每一个字都含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