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阙心一动,含笑点头,看向段老爷子,出声道:”长歌所言极是,小酌一杯也可。”
段惊鸿兴致极好,听此大笑出声,站起身缓缓说道:“不与你们磨蹭了,我先去地窖取酒来。”
他转身刚走出大堂,三人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段惊鸿有些惊疑道:“你来干什么?”
随后,他又折返了回来,面色略有些不快,后面跟着一人。
段长歌闻声看去,蹙了蹙眉。
来的人是苏寐。
段老爷子出于礼貌,让他先请坐,苏寐微微一笑,扶了衣裳落了座,对面正对着许阙。
他先是看了一眼低下头默不作声的段长歌。
与初次见她没有多少不同,只觉她越发惊艳。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见她侧颜姣好莹白得如玉一般,无意间落在耳畔的碎发更显耳垂小巧精致,挂着镂空的灯笼耳坠轻轻摇晃。
见此模样,他喉咙紧了紧,心中的怨又是多了几分,但面色未改半分,笑吟吟地抬起眼看向段老爷子。
“苏寐听闻段姑娘回来,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过来一瞧,还希望段老爷包涵。”
段老爷子见他如此,多了一个心眼,笑言道:“苏公子有如此心,段某自然不会生气,不过,小女已经与小王爷有了婚约,这恐怕有些不合礼数吧…”
苏寐笑了笑,继续说道:“虽说如此,可是苏寐不知,在下究竟是与九王爷差在哪儿了,莫非只因我太傅府与皇室无亲无故?”
他话一出,场面的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段家三人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段惊鸿原本被他打断取酒就有点不爽了,再听到他这样说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怒气,拍桌怒道:“苏寐,我段府念你是太傅长子,与你客客气气,可也不代表你可以污蔑段府!”
段老爷子虽心下不满,很显然对苏寐刚刚所言很不快,捕获还是让段惊鸿先冷静下来,目光沉沉的看向苏寐,沉声说道:“苏公子这样说就有所不妥,我段家清清白白,择女婿怎会因他是皇族或平族分类对待?”
段长歌用力地点了点头,生气地瞪着他,段老爷子刚说完,她就接过话说:“之前我便再三拒绝过公子,若是说的难听一些,是公子一直纠缠长歌,怎么,难道我就不能另择良婿了?还是说…”
她黑眸紧紧盯着他,嘴角泛起冷笑,声音更是冰冷,将接下来的话说完:“我段府只能与你苏家结亲?”
他难道真以为没有了他苏家,她就不能嫁了吗?!别说有许阙,就算无人来娶她,大不了不嫁便是!
苏寐被段家三人连续怼,早已无法维持面色平静,大掌紧握了握,看向了在一旁正悠哉品茶的某人,冷笑一声,说:“怎么,九王爷如今心已经这么大了?之前这段长歌便与我说已有了心上人,没成想后来就应了小王爷的婚事。”
他紧紧盯着许阙,讥笑道:“莫不是小王爷当了冤大头还不自知吧!”
段长歌听了这番话,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要不是她兄长拦着,早就上去揍这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了!
好一个苏寐,得不到她就想着毁了她,心肠竟如此歹毒,她以前还真没看错人!
怕许阙心生误会,她张了张嘴,想要出声解释,就看到许阙放下了茶杯,叹息了声,似是在遗憾今天晚上喝不了酒了,抬起眼静静地看着苏寐。
倏地,他勾唇一笑,走到段长歌身边,伸手轻搂了搂她的纤腰,低头在她湿润的薄唇上烙下一吻,随即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苏寐。
“本王不知道原来太傅府公子对我家小王妃意见如此之大。”
他虽嘴角含着笑意,但锋芒尽显,气势比起苏寐更胜一筹。
“至于长歌的心上人,不好意思,正是本王。”
段长歌堪堪从那一吻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想着要与许阙打配合,装出了一副自己心中的小秘密被人揭穿的那种羞涩与难堪。
扯了扯许阙的衣袖,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么说出来我不要面子的啊…”
许阙淡淡笑着,立于苏寐面前,声音染笑却透着笃定
“想必苏公子心中有了掂量,苏公子,替本王向太傅问好,慢走不送。”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苏寐再无留下去的理由。
刚刚他对段长歌所做的一切,就狠狠打了他之前对许阙说的那番话。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争劝梨花盏”出自欧阳修的《玉楼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出自李白的《月下独酌》》
第19章 定亲10
苏寐见长歌模样,闭了闭眼,将心中的火压了下去,恢复了那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
他先是看了一眼许阙,又看了看段家三人,咬了咬牙,缓缓说道:“苏某多有打扰,告辞。”
说完最后两个字,语气还是有些冲,挥袖离去,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段老爷子见他离去的身影,缓缓一叹:“恐苏家这孩子心中有怨啊…”
段长歌扁了扁嘴,说:“这本是你情我愿之事,这能分个先来后到呢?”
她蹙了蹙眉,又说道:“若非要争个先后,鲤鲤也比他早。”
“鲤…鲤鲤?”
段惊鸿惊疑地看了对面面色不改的许阙,心中有些打鼓。